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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鑒沒有回答她,看著前方不遠的建築,低頭悄聲道:“一會兒要演一齣戲,你不用說話,不過要假裝是被我綁來的。”
前方是一座古樸的二層樓閣,郗鑒將抱著應簡的姿勢輕柔地換成了扛在肩上,推門進入。
門內的空間很大,卻很空曠,除了一張白玉床,沒有其他擺設。白玉床很奇特,床底竟然是一個半球面,卻不見這床和不倒翁一樣搖晃。床上躺著一個極度蒼老的人。看那面色和皮包骨頭的狀況,應簡嚴重懷疑這就是個死人。
“是你?”站在床邊的公西晴舞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郗鑒,臉色不是很愉悅的樣子,“我正想找你算帳,我親自去離山派藏書閣探了一次,用你所說的方法打開了那個書櫃的鎖,可是裡面什麼也沒有,更沒有《方圓道》!”
郗鑒將肩上的應簡輕輕放下,靠著牆邊,起身對公西晴舞道:“我只是用開鎖方法和你做交易,至於裡面的東西,我可沒有承諾過。”
公西晴羽面露不悅。
其實郗鑒在白瓊教隱藏這麼久,目標一直很明確,便是眼前的這張白玉床。
“看來公西小姐,是不打算把這白玉床交給我了。”郗鑒沒有很驚訝,他在白瓊山呆了這麼久,早已知道他們的行事風格,這也是他為什麼今天把應簡直接帶過來的原因。
“原本我們的交易是你助我拿到《方圓道》救我掌門,我才會將這萬年白玉床交給你,如今既然我們並沒有成功拿到功法,那交易自然沒有達成。”公西晴舞回頭看了一眼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如果你想強搶這白玉床,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為好。前不久便有一個不知好歹的弟子意圖偷盜,最後被地靈火重傷。地靈火,我想你既然加入了我白瓊山,不會不知道它的威力吧?那偷盜的弟子被地靈火焚燒了數個時辰,現今估計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竟然被地靈火燒了好幾個時辰!之前黎玉明明說他及時躲開了才沒有被燒乾一身修為的。
應簡靠在牆角,眉頭驟然簇起。
地靈火焚身之痛,是痛至心扉的,因為它燒的不是皮肉,而是直接炙烤神識。如果沒有操控地靈火的法術,一般人不小心碰到一下,可能都會因為神識受損而不得不躺上一兩個月修養恢復。
而郗鑒被燒了那麼久……難以想像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所以這個白玉床才是他的目的?這到底是什麼天材地寶,值得他這樣拼命。
應簡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白玉床,除了形狀奇特之外,玉質溫潤,還隱隱閃有螢光,確實不是凡品。
正觀察著,丹田內突然一陣發熱,竟是黑棋突然飛速旋轉起來,應簡能感覺到它的興奮。
難道……
應簡再次抬眼看向白玉床,只見白玉床果然有微微發光,仿佛是在回應著自己丹田內的黑棋。
是啊,有黑棋,自然就該有白棋。難怪郗鑒為了這座白玉床費這麼大力氣。
等等,可是在他們認識之前,他就已經臥底在白瓊山了啊,難道他從那個時候就在為她搜集棋子了?
回頭一想,又覺得這個猜想太過自戀……她又不是人家大反派的相好,也不是他的恩人,他怎麼可能為了自己搜集這些秘寶。估計是準備為他自己所用,只是大發慈悲送了她一顆吧。
“今天我自然不是空手而來。”郗鑒指向應簡。
“她?離山派的應簡?”公西晴舞在郗鑒進門時便認出了她,一直等著郗鑒說出帶她的來意。
郗鑒抬了一下手指,只見一個黑色捲軸就從應簡的儲物戒指里飛了出來。握著飛到手中的捲軸,感受到上面附有的一絲極其微弱的神識,他的眼神黯了片刻。
“今日貴掌門必當痊癒,還請公西小姐屆時守信。”郗鑒看向公西晴舞,眼神里的意思很明顯,讓她出去。
公西晴舞看到捲軸上金色刻字“方圓道”,眼睛一亮。
“我明白了,希望我們的交易能最終達成。”說罷,公西晴舞走出了樓閣,並派了不少弟子守在門外。
應簡算是看明白了,用《方圓道》治療白瓊山老掌門,這情節,不就是原書里郗鑒和原女主一起完成的嗎?
郗鑒朝大門扔了一個結界過去,防止有人突然闖入。接著便彎下身子把應簡抱到了白玉床的床沿坐著,將她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胸脯上。
“一會兒的法術會耗盡你體內所有的靈氣,覺得困就睡,有我在。”郗鑒輕輕摸了摸應簡的腦袋,接著將手上的捲軸往空中一放,雙手一划,捲軸便懸浮著自動攤開。
見郗鑒馬上要開始結印施展法術,應簡連忙開口道:“等等。”
“怎麼了?”
“你……是不是為了我才在白瓊山臥底?為了幫我拿到這個白玉床?哦不,應該是白棋子。”
郗鑒頓了一頓,微微笑了起來:“看來還不算太傻。”
“為什麼啊?我們總共也就認識了不過幾個月吧,你幹嘛對我這麼好?”世上絕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堅信這一點,所以她現在覺得特別心虛和愧疚,還有一絲絲不安,“被地靈火燒了幾個時辰……你何必為了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