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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能這麼做!”
行山王變了臉色,趙寬更是臉色大變。從皇室除名,那他們豈不全成了庶民。既是庶民,又怎可能還有機會。
淮南王如果只想要他的命,自有千萬種法子。但是對於淮南王來說,讓他以命相償太過便宜,淮南王要的比要他的命還要殘忍。一個被皇室除名的王爺,留給後世的只有恥辱的罵名。
這比殺了行王山還要毒辣。
“族老們不會同意的,你女兒死了,你可有證據表明是我殺的?僅憑這一點,你還沒有權力將我一脈除族!”
面對行山王的急赤白臉,淮南王笑得既嘲諷又從容。
他背著手,像是閒庭漫步一樣緩緩出了地牢。
“父王,怎麼辦?皇叔真的要把我們除名嗎?”
“慌什麼,他沒有證據,族老們不會同意的。”
相比趙寬,行山王明顯更沉著一些。但是他再沉著心裡還是沒底,如今的宣京已不是二十年前的宣京,那些族老們誰還記得他,他們怕是早已都被應皇弟收了心。
要是應皇弟執意將他除族,其實並不是很難辦到。他的往下沉,眼下被關在這個地方處處受制。如果他能出去…
才想著,又聽到細微的腳步聲。
“誰?”
“王爺,是屬下。”
行山王聽出來人的聲音,不由得大喜過望。他就知道天無絕人之路之路,他不可能輕易被別人擺布。
“衛一,你終於來了。”
一道黑影跪下來,“屬下前段日子受了傷,王爺和世子受苦了。”
要是擱在平日行山王少不得要責罰一二,可是眼下情況特殊,他只想快些被救出去。至於其它的,以後再說。
“先不說這些,你趕緊將本王救出去。”
衛一一揮手,又有幾道黑影上前。不大一會兒牢門便打開了,兩名黑衣人一個扶著行山王一個扶著趙寬,還有兩個架起暈過去的趙誠。
守牢的侍衛們看上去都倒在地上,直到出去時才碰到一隊夜巡的侍衛。衛一帶著兩人斷後,掩護著行山王父子三人逃離。
侍衛們哪裡是暗衛的對手,最終讓他們所有人都逃了。
黑暗中,站著兩個人,將方才的打鬥從頭看到了尾。一個是淮南王,一個是永遠跟在他身後的王府管家。
“王爺,就這樣讓他們走了嗎?”
“不然呢?”
僅憑湖陽的死,還不足以將一個王從皇族除名。但要是對方行了大逆之事,事敗後就不止除名那麼簡單了。淮南王如果只是簡單的報復,何必等到今時今日。他要的是將行山王永遠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能翻身。
對此,行山王一無所知,他還在為自己得到營救逃出生天而慶幸不已。
狡兔三窟,行山王敢上京,京中就有他秘密置下的宅子。他們一行人悄悄進了宅子,立馬關上門密謀。
應皇弟這是在逼他啊。
“父王,此時再不動手,怕是夜長夢多。”
趙寬極力主張現在行動,應皇叔都把他們逼到這一步。如果他們還不反抗,只怕所有的謀劃都成了一場空。連皇族的身份都保不住,何談什麼大業。
行山王疲憊地坐著,這一天一夜真是難熬。他很想歇上一歇,可是他也知道兒子說得沒錯。應皇弟被人挑撥,根本不信他的話。他若是一喘息,恐怕就再無翻身之日。
他的好二皇兄啊,還真是一個卑鄙小人,居然用這樣的法子挑撥他和應皇弟的關係。既然他們不仁,就休怪他不義!
“事不宜遲,你立馬召集舊部,我們今夜就動手!”
錯過今夜,只怕真會夜長夢多。
趙寬的臉上現出一股瘋狂的興奮,立馬領命出去召集人。
衛一恭恭敬敬地立在暗陰中,像一個影子般無聲無息。他微垂的眸子難掩激動,等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這一天。
這一夜對所有人而言都是不眠之夜,首先晏玉樓和姬桑同時收到宮中或有變的秘信。對此兩人不能等閒視之,便是有人故意造謠他們也要把它當成真的對待。
於是兩人趁夜帶人進了宮,守在小皇帝的寢宮前。
夜沉如水,暗風徐來。
晏玉樓警惕地看著黑夜中的一切,憑著敏銳的直覺,她覺今天的夜色很不尋常。仿佛黑暗中泛了紅,勢必是要見血的。
她舔了舔唇,“我大概能猜出送秘信的人是誰,他們兩王相爭,今夜必有一傷。你們此時倒像是漁翁就等著收兩敗俱傷之利。”
姬桑沒有說話,黑暗中他的眼神越發的幽深。
大抵所有的驚變之前都有一支凌空射出來的箭,隨著那箭被擊落在地,行山王已經帶著人衝破了宮門。
他們一路直奔後宮,出奇的順利。
趙寬心中狂喜,宮中果然毫無防備,居然讓他們這麼容易就進來了。待他們殺了小皇帝,控制住皇宮。等到明日天亮一切都成了定局,應皇叔再是囂張也只能俯首稱臣。
行山王閱歷更深,暗喜之時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不過對於那個位置的渴望讓他忽略了心頭的懷疑,隨著他們越來越靠近皇帝的寢宮,那種懷疑已被即將可見的勝利徹底衝散。
然而一切的期待在看到四面八方冒出來的人時,頓時被涼水潑個了透徹。帝位之路哪有容易二字,哪個奪位者的路不是染紅鮮紅屍體鋪就。箭如今已在弦,不得不發,今日便是拼死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