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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晏實的話,倒吸一口涼氣。伯府那些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算計侯爺。看侯爺的樣子怕是已經…
晏實不知內情,已是愧疚難當。何況是采翠這樣的貼身丫頭,心裡早已做了最壞的設想,心突突跳個不停。
侯爺的身份一旦敗露,那可是欺君之罪。
縱然陛下開恩,侯爺也難逃罪責。采翠心裡再是焦急,面上還不得顯露半分。讓晏實下去善後,自己守著主子出來。
一刻鐘後,晏玉樓出來。
晏玉樓泡過澡,身體的酸痛有所緩解。靠在床頭,由著采翠替她絞乾頭髮。微微敞開的衣襟,沒有任何痕跡。
采翠心存僥倖,覺得以自家侯爺之聰慧,萬不會著了別人的道。方才的狼狽之相,許是喝多後跌倒所至。
“侯爺…”
“沒事,不用擔心。”
采翠鬆一口氣,心神大定。
晏玉樓閉目養神,她對於姬桑的人品很有信心。以他的心性,萬不會行下作無恥之事。今夜的事情他不會說出去,天知地知他知自己知,再無人會知。
就當春夢一場,過後無痕。
沒多久,杜氏焦急趕回來。晏瑾瑜晏瓊琚兩姐妹沒跟來,她們聽到晏玉樓已經找到後就安心回去了。她匆匆推門而入,看到完好的女兒,心下略鬆口氣。用眼神示意采翠等人出去,自己坐到床邊,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這個女兒,真是世間難見的好顏色。
“樓兒,今夜到底怎麼回事?”
“娘不是都知道了嗎?”
杜氏心一痛,“樓兒,娘對不住你。你外祖母他們實在是太過讓人心寒,他們怎麼可以如此對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想要富貴,自然會鋌而走險。不過我看杜策倒是個不知情的,他是被外祖母利用的。”
“你沒事就好。”
杜氏見她臉色平靜,自是不會多想。她相信自己的女兒,以樓兒的聰明,母親和珍姐兒的算計定然落空。
晏玉樓想了想,這種事情瞞誰也不好瞞著自己的娘。她還想讓娘認清外祖母的品性,免得日後還被杜家人欺騙。
外祖母那個人,可是一個為了富貴不擇手段的老混蛋。
她低著頭,聲音很輕,“在酒席上,我被人下了藥。”
杜氏放下的心猛地提起來,“你說什麼?什麼藥?”
“外祖母想讓我和珍表妹成就好事,藥量下得很重。”
“那你…你……”杜氏語無倫次,不敢問出口。她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女兒,想從其中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晏玉樓淡淡一笑,“自是找人解了,娘莫要擔心,不會有麻煩。”
杜氏提起的心扯得生疼,要不是自己娘家人,女兒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女兒能這麼說,想來那人已被滅口。
“樓兒,是娘對不起你,你受苦了。”
“娘,我沒有將人滅口。”
杜氏一驚,捂住嘴,“你是打算把人弄進府里來?”
“我沒那個想法。”
“樓兒,那人若是還可以,你安排一個身份把他弄進侯府。娘替你看著他,萬不會讓他到外面亂說的。”
晏玉樓想著姬桑那張冷臉,莫名有些想笑。他哪裡會是一個甘願被人囚在後院的男人,侯府困不住他。
“娘,不用,他不會亂說的。”
“人心隔肚皮,萬一他起了歪心以此要挾你,你豈不受他所制?你告訴娘,他是誰?娘替你去處理。”
“娘,你不會想知道他是誰的,這事你別管。”
晏玉樓不想說的事,再問也問不出來。
杜氏憂心忡忡,想著樓兒說得篤定,那人說不定是樓兒相識得用的人。她長長嘆一口氣,只好作罷。
仔細觀察女兒的臉色,疲倦中帶著一絲媚氣。她的心往下沉,果然最壞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樓兒再是看得開,也是女兒家。
一想到這個她就心如刀割,不知那男子是誰,她只盼著對方是個忠心的,不會把樓兒的事情抖落出去。
“樓兒,你不要想不開…”
“娘,您說什麼話?我可是榮昌侯,兒女情長和我註定沒什麼緣份。我又不用嫁人生子,何必糾結是否清白。”
杜氏更是心疼,她的女兒啊。本應嬌養在閨中,長大後嫁進高門大戶當主母。有夫君寵愛,有聽話的兒女。
因為她的一己之私,弄到現在無法收拾的地步。
“樓兒,是娘對不住你。”
“娘,我早就說過,我不喜歡過相夫教子仰男人鼻息的生活。我很感謝娘的決定,讓我可以堂堂正正立於人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又在安慰娘,你這孩子…”
“娘,你別想太多,趕緊回去歇著吧。我困了,想好好睡一覺。”
她說完打了一個哈欠,眉宇間是濃濃的倦色。杜氏心疼不已,連忙讓她休息,帶著一肚子的愧疚和心疼不舍地離開。
一夜暈暈沉沉,她睡得倒還算香甜。
天未亮伯府那邊派人來探消息,被杜氏派人轟走。娘家人處心積慮算計自己的孩子,她哪裡能忍。要不是看在父母尚在的份上,她早就和伯府斷絕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