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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實將事情說了一遍,還真是和賀林有關。程風揚和花姑倆人在廟會上看中一盞花燈,也真是巧得很,湖陽公主也看中了。
程風揚認出公主,自是相讓。
不想賀林不知抽什麼風,當下認出花姑。湖陽公主是什麼人,當下追問兩人是什麼關係。賀林支支吾吾說不清,湖陽立馬讓人把花姑帶走,還讓人到侯府送信。說如果想要人,要晏玉樓親自去公主府。
“侯爺,這事有古怪。”
“確實古怪。”
湖陽若真是因為賀林和花姑的關係把花姑帶走,為何會立馬托人給侯府送信。分明是一早知道花姑的身份,且知道花姑和侯府的關係,才會發難的。
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侯爺,您真要去公主府嗎?”
“當然,公主指名道姓讓我去要人,我豈能不從?她選在今日發難,還不知謀劃了多久,怕是此事不能善了。”
世人皆知,每年這個時候淮南王都不會京中。淮南王思念故去的淮南王妃,現在應是在與王妃初識的地方哀思。
趁著王爺不在,湖陽怕是真要做什麼。
程風揚是國公府的表少爺,廟會之上被公主把身邊的人帶走,他一定會去求助自己的表哥。所以湖陽要見的不止是她,還有姬桑。
晏玉樓不怕和人講理,但是她怕瘋子。
上次見過湖陽,對方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人是漂亮了,可精神狀態不太對。誰知道一個人發起瘋來會做出什麼事情,自己如今都是做母親的人,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她不光是從府中挑了二十名侍衛,還讓人去通知順天府的李太原帶些人過去。等她到公主門口時,姬桑帶著人已經等候,旁邊跟著程風揚。不多時,李太原也帶人來了。
湖陽公主笑得放肆,站在公主府的門口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她一身大紅的斗篷,畫著一個大濃妝,嘴唇塗得腥紅。
抽出一方帕子擦拭笑出的眼淚,手指上的紅色蔻丹像染血一般。
“國公爺,侯爺,你們真是嚇死本宮了,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不過一個下賤的丫頭而已,你們居然如此重視,真是出乎本宮的意料。”
“公主當街把人帶走,挑明讓臣親自來接人,臣豈敢不從。”
“一個賤民而已,本宮萬沒想到不僅侯爺你來了,連國公爺也來了。那個丫頭當真是好大的面子,能驚對你們二位。二位既然來了,進來喝口茶吧。”
晏玉樓和姬桑相視一眼,一前一後進門,程風揚和李太原緊跟著。程風揚心急如焚,公主心狠手辣,也不知花姑有沒有受罪。李太原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驚動幾位貴人的丫頭到底是什麼來頭。
湖陽公主親自帶路,賀林則不見蹤影。那個男人,還真是上不了台面。花姑再怎麼說也曾與他有過婚約,即使沒有婚約,也有同鄉鄰居之情。他竟然躲了起來,真是個縮頭烏龜。
眼見著走了半個時辰,也沒有到所謂喝茶的地方,程風揚更是心情焦灼無比。晏玉樓看他一眼,暗道花姑並非一廂情願,程風揚對她也是有情的。只是一個是大家公子,一個是孤女,縱是兩情相悅,程風揚也不會娶花姑為妻。
風流公子和俏丫頭,是話本子裡常見的。
可是門第的鴻溝就像一道天壑,世間有幾人能跨過去。何況在這個時代,一個公子中意一個丫頭,最大的可能就是將其納為姨娘。
視線從程風揚的身上轉到前面的男子,她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相信他也看出來了,湖陽公主壓根就是帶他們繞路。
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穿過一道月洞門,晏玉樓看了一眼長長的白灰圍牆。顯然這月洞門是連通的是兩座府邸,他們眼下應該是在淮南王府。
湖陽公主把他們帶到王府做什麼?
淮南王不在府里,湖陽公主不會是趁他不在時做些什麼吧?她眼裡驚疑著,看到神色冷然的男人,驚疑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無論對方想做什麼,躲是躲不掉的,只能見招拆招。
走在最後面的李太原縮著脖子,這些貴人們鬥法,他就不往前湊了。也不知湖陽公主是發什麼瘋,幹嘛沒事惹國公爺和侯爺。
一個都不好惹,還同時惹兩個。湖陽公主這般愛生事,性子又如此放蕩,真不敢相信是王爺的女兒。王爺是何等淡泊名利潔身自好的人,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糟心的女兒。
王府很大,又走了半個多時辰,湖陽公主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淮南王府的後院,外人幾乎沒人踏足過。
晏玉樓和姬桑每回來王府,都只在前院。王府又沒有女眷,是以多年未曾有人來過。
眼見著越走越偏,晏玉樓心提著四下看去,這裡顯然是王府後院較為偏僻的地方。王府後院清靜得嚇人,透著一股陰森,完全不像一個親王的後宅。
一路走來,幾乎難見下人。
她停了下來。
“公主殿下,這是要帶臣等去哪裡?花姑現在何處?”
湖陽公主回過身,臉上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笑容之中隱隱含著某種興奮之色,在夜色中顯得分外的瘮人。
“侯爺怕什麼,這麼多人都看著,難不成怕本宮對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