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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後,他整個人都震住了。心頭警鈴大作,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趕緊離晏玉樓遠遠的,可是雙腿似被定住一樣,挪不開半步。
晏玉樓窺破程志遠的身份,心下失笑,“貢試已完,程公子趕緊歸家歇息,本官預祝程公子金榜提名。”
“多謝侯爺,學生只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並無出仕之心。”
對方這句話,更是肯定晏玉樓的猜測。她挑了一下眉,“程公子寒窗苦讀,竟然不想出仕,為何?”
程志遠,應該說是古幽蘭軟了一下腰正欲行禮。思及自己現在的身份,板正腰,“侯爺有所不知,學生志不在官場。參加科舉,是想讓世人知道學生的才能。更想讓人知道,學生配得起文武雙全四字,將來立於人前不輸任何人。”
她話裡有話,眼神未離晏玉樓。
晏玉樓心下一哂,這個古幽蘭不會是想告訴自己,她可以配得上自己吧?要真是這樣,事情就大發了。
“程公子志不在此,想必心中定有成算。不過本官有些不認同你的想法,學文習武不是為別人,更不是為了讓別人高看一眼,而是為你自己。文能讓人明理,武能讓人強身,程公子從文武中得益,才是文武兼修的意義所在。”
古幽蘭明亮的眼睛閃了一下,“侯爺不看重他人的能力嗎?”
“本官看人分為兩種,若是相交只看性情。若是用人,當然看重能力。”
“原來如此,倒是學生想岔了。”古幽蘭笑了一下,露出潔白的貝齒,與黑黃的皮膚並不相搭,想來臉上是塗抹過什麼東西。“人人都說侯爺眼高於頂,看不上世間女子,卻原來是未遇到合心意的。”
晏玉樓肯定古幽蘭的心思,此女來勢洶洶,若不加以遏止恐怕會出事。
“程公子此言差矣,本官並非未遇到合心意的,而是根本無心婚事。我深受先帝信任,委以輔佐陛下的大任。眼下陛下年幼未能親政,姬國公能捨去個人的需求,一心撲在朝堂之上,我豈能落後於他?姬國公一日不成親,我定以他為鏡,效仿於他。”
說完,她看向姬桑,眼神隱晦。
古幽蘭失望不已,難道傳言是真?晏侯爺心裡的人是國公爺?眼前人面如冠玉一身矜貴,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男風的人。
高處不勝寒,越是身在高位越是知音難求。這般凌然世間的男兒,才是她的良配。縱使靠近他的路千難萬阻,亦不能攔自己的決心。
她眼神堅定起來,重新燃起鬥志。“侯爺志在千秋,學生佩服,願有朝一日能跟隨侯爺左右,余願足矣。”
說完,行禮告辭。
晏玉樓只想呵呵,這位古小姐難道聽不懂人話嗎?她都暗示得那麼明顯,為什麼對方還一副對自己志在必得的樣子?
“國公爺,你看這位程公子如何?”
姬桑已回過神來,冷眉冷眼的,“侯爺禮賢下士,受人景仰,令人佩服。不過朝中正是用人之時,侯爺萬不能循私情,招攬一些漁色之徒霍亂朝綱。”
“國公爺的意思是本官以色弄人?”晏玉樓火大得很,姓姬的瞎啊,他是什麼意思?竟然嘲諷自己用美色招攬人心。
他既然認定自己仗色橫行,她如果不做點什麼豈不辜負他的期望。
有一個古小姐,就一定還會有張小姐劉小姐。她要是應付每一個想成為侯夫人的女人,還不得累死。姓姬的不是喜歡諷刺她嗎?正好拿來當擋箭牌。
“還是國公爺最知我心,不過我眼光高,目前為止只有你的長相才能入眼。我若真要用美色拉攏人心,那人一定是國公爺,就不知國公爺願不願被我收服?”
姬桑的心狂跳不已,驚濤駭浪一般湧起難以言喻的歡喜。偏生面上鎮定自若,淡淡睨她一眼,似不恥與她為伍,轉身離開。
她眼睛尖,看到他耳根泛紅,挑眉一笑。
跟她斗,姬賊還嫩了點!
第24章 說親
謝邈將他們的話聽了半耳朵,頗有些不贊同小舅子的行事。小舅子自是千好萬好,唯有一點不好,為人太過高調。
姬國公是何許人?
堂堂一品國公,天子近臣,東宮太后親弟。縱然小舅子身份不遑多讓,若總是如此言語咄咄,難免世人不會指責小舅子得意張狂,不如姬國公禮讓謙和。
“無歸,玩笑莫要太過。”
晏玉樓收斂表情,不以為意地道:“大姐夫總是這般小心。”
“你今日玩笑太過,方才我聽說你當眾承認自己喜歡男子,著實吃了一驚。你一向我行我素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卻不該拿此事玩笑。你可知一旦世人認定你有斷袖之嫌,還有哪家貴女肯嫁給你。”
“我確實不喜歡女子,大不了不娶妻便是,有何好糾結的?”
謝邈一噎,被自家小舅子的話嗆得啞口無言。若抱定不成親的想法,確實無所畏懼。然而小舅子是晏府獨苗,不可能不娶妻。
“休要孩子氣,此事非同小可,當務之急先派人壓下傳言。聽聞岳母已著手替你相看姑娘,想必很快會有結果。等你成家生子,傳言自會消散。”
晏玉樓與謝邈不太親近,一來謝邈比她年長十多歲,二來謝邈為人端方不可隨意玩鬧。她敬之遠之,只把對方當成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