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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心疼珍珍,自是希望珍珍嫁個好人家。自古以來婚姻之事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我與表妹並不相配。還請舅母改變心意,此事作罷。”
“侯爺,舅母說句難聽的話。以你現在的名聲,宣京城中哪還有門戶相當的貴女敢嫁進侯府。要不是你外祖母昨夜苦苦相求,珍珍又是個孝順的孩子,今日我們也不會提及此事。”
“這麼說來,我還要感謝舅母了?既然如此,此事更不能作數。要不然外人知道,還編排侯府仗勢欺人,強娶珍珍表妹。外祖母的心意,我領了。我再不濟也是榮昌侯,萬沒有淪落到要別人施捨的地步。舅母和表妹陪我娘再坐坐吧,我還有公務在身,告辭!”
胡氏不敢再說,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心裡埋怨杜氏不顧娘家。
杜氏幽幽嘆氣,一臉的為難。實則心裡不以為然,這個弟媳是什麼德行她一清二楚,母親也是糊塗,竟然容著弟媳胡來。
一思及娘家人,嘆氣都真了幾分。
胡氏不甘心,“大姐,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你就由著侯爺胡來嗎?”
“弟妹,咱們侯府的事情你不是不清楚,我哪裡能做得了主?以前是樓兒他爹說了算,後來婆母掌權,再後來是樓兒當家。小事我還能說得上話,大事我可說不動。樓兒深受先帝器重,一向有主見,我是真做不了主。要不,你先帶珍珍回去,我尋機再勸說一二?”
事已至此,也只好這樣。
胡氏不情不願地帶著杜珍珍離開,看到侯府的富貴,不免又是一陣眼熱。回到伯府後立馬去了杜老夫人的院子。將侯府里的事情一說,杜老夫人氣得直罵。
“真是兒大不由娘,別家的姑奶奶一個個拼著命幫襯娘家人。她倒好,恨不得沒有娘家人。侯爺都這樣了,他們還敢嫌棄我們伯府的姑娘。”
“娘,要是這次還不成,我們就沒有機會了。”胡氏心裡急啊,憑他們伯府現在的光景,女兒嫁不到什麼好人家。
杜老夫人耷著嘴角,有些看不上這個兒媳婦,“急什麼?當年你大姑子能嫁進侯府,你女兒自然也可以。都是伯府的姑娘,萬沒有誰比誰金貴的道理。”
話雖如此,可杜珍珍只能說中等之姿,比起杜氏當年的宣京第一美人,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胡氏心一動,“娘,您有法子?”
第25章 設局
杜老夫人轉動手上的佛珠,神情透著一股志在必得的倨傲,“過兩日是我的壽辰,榮昌侯再是位高權重,總不能不來給我老婆子祝壽。”
胡氏一拍大腿,喜形於色,“娘,您是說…?”
“我老婆子什麼都沒有說,這事要看珍姐兒願不願意。事情若是能成日後珍姐兒在侯府體面是有的,富貴也是有的,只是男人的寵愛怕是不會有,你們可要想好。”
“娘,有體面和富貴,便是沒有男人的寵愛亦無妨。世家內宅中,有幾個正妻是得寵的。與其和一些下賤胚子鬥法,倒不如侯爺那般省事的。您心疼珍姐兒,珍姐兒也是個孝順的,往後只會與娘家多走動,幫襯咱們杜家。”
杜珍珍低著頭,一臉羞意,“祖母放心,在孫女心裡,任誰都越不過咱們伯府。”
“好,好,不枉祖母疼你一場。”杜老夫人很是欣慰,女兒是個白眼狼指望不上,幸好還有一個好孫女。
侯府的貴氣啊,他們伯府怎麼著也要沾上。
二日後,考卷基本批閱完畢。
晏玉樓身為伯府的外孫,加上要給杜氏的面子,自然會去伯府祝壽。宮裡的晏琳琅也讓人送了賀禮,嫁在京中的晏瑾瑜和晏瓊琚各帶夫婿兒女登門。
晏瓊琚是晏家二姑娘,夫家是誠國公府的嫡三子袁修煥。因為不是長子嫡孫,袁修煥在京中名聲並不顯。
晏瑾瑜育有二子一女,長子謝思賢,次女謝思妤,幼子謝思齊。晏瓊琚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兒府中行三,小名三娘。兒子行四,小名四郎。
幾個孩子一見面,自是有他們之間的話要說。長輩們見狀,把他們和伯府的幾位公子姑娘並作一席,派了得用的婆子侍候。
雖說是家宴,到底還得遵循男女不同席的禮數。晏玉樓與兩位姐夫並老伯爺和杜家兩位舅舅還有幾位表兄弟一起,在西廳擺席。女眷並孩子們在東廳擺席,中間隔著一道屏風。
杜珍珍的眼睛自打晏玉樓一來,就跟粘著一般,如影隨行。晏玉樓聽到嬌滴滴的“表哥”二字,全身泛起雞皮疙瘩,不著痕跡地避開。
晏瑾瑜和晏瓊琚看出苗頭,與杜氏竊竊低語。得知大舅母曾上門說過親,姐妹倆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她們的弟弟是何等人物,人品家世都是宣京翹楚,怎麼可能娶一個破落伯府的姑娘。不是她們看不起外祖家,實在是外祖一家連個能頂門戶的人都沒有,全是些遊手好閒之輩。
幾人臉上不太好看,要不是今日是外祖母的壽辰,怕是要好好與胡氏說道一番。
杜老夫人臉泛紅光,每年的今天都是她最風光的日子。正是因為體會過高高在上的得意,才想死死抓著眼前的富貴不放。
酒席過了一大半,杜老夫人拉著杜氏的手回到後院。胡氏扶著她,一邊給自家女兒使了眼色。晏家姐妹自是跟上的,杜珍珍尋了空隙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