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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侯爺客氣。”
程風揚看著他們你來我往,覺得有些怪怪的。這兩人都相處了幾天,有必要如此生疏嗎?都說患難見真情,過命的交情不應該稱兄道弟嗎?
怎麼還是一副客套的樣子?
咦,不對啊。
那夜聽說晏侯爺是被馮世賢推下去的,可表哥是自己跳下去的。難道這裡面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難道表哥對晏侯爺…
一股寒氣襲來,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自家表哥在看自己。他可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用,表哥何至於這般生氣。
“表…表哥,你交待的事情我都已辦妥。”
眼見著表哥往前走,他趕緊跟上去,低聲說著這幾天的事情。而他們的身後,晏實也在向晏玉樓稟報她掉下山崖後的事情。
馮世賢當場被他殺死,花姑躲避及時傷得不算重。本來是也想一起來的,被他要求自己找一家客棧好好呆著養傷。
那夜山寨里衝進來一群人,聽說是另一個山頭的山匪。為搶山頭夜襲山寨,山寨里的三當家亂鬥中被砍死,二當家不知所蹤,寨子裡的人死傷過半,大當家和四當家帶著活下來的人關門閉戶休整山寨。
他是在下山途中碰到上山的程風揚一行人,程風揚聽說信國公也一齊墜崖著急忙慌地和他們一起來尋人。
她默默聽著,想著姬桑說過山寨里原是他的人,現在混了不少有異心的人進去。她敢肯定山寨之亂定與他有關,這個男人下手是真狠。
前面的姬桑走得很慢,程風揚以為表哥從山崖掉下來身體多少有些受傷,自然跟著放慢腳步。山路狹窄,前面的人慢後面的人自然就快不了。
晏玉樓慢慢地走著,嘴角慢慢翹起。
記得有人說過,越是心狠的人動起情來越是濃烈熾熱。誰能想到冷漠如他,居然是一個如此心細如髮的男人。
下山之後,便不在固縣地界,而是在莽縣境內。
花姑一看到她,眼淚止都止不住。她再三表示自己沒有事,花姑這才抹乾了眼淚,主動要服侍她沐浴更衣。
她嚇得立馬拒絕。
沒有采翠在身邊,確實多少有些不方便。好在眼下有身孕在身,那月事不會再來,也就不用有人幫忙遮掩什麼。
姬桑一行和他們歇在同一家客棧,客棧里掌柜向他們介紹了不少莽縣當地的菜式。莽縣盛產香醋遠近聞名,用香醋燒的菜式就有許多種。
早在掌柜說到香醋時,晏玉樓就感覺自己在咽口水。
姬桑何等心細,當下讓掌柜的將拿手的菜式全部來一份。喜得掌柜迭聲吩咐廚房,叮囑一定要用心燒制。
“各位客官要是嘗得好,可以買上一些。我們莽縣的香醋和別地的不一樣,不拘是做醋魚醋排骨還是拌在菜里,都是極為爽口的。”
不消說,這位掌柜的定是有親戚開香醋作坊的。如此賣力推薦,自是想他們買上一些。
或許是她的胃口產生變化,也或許是幾天的食不知味讓她胃口大開。總之香醋做的菜很合她的口胃,她一連用了兩碗飯。
掌柜的再問起時,姬桑毫不猶豫要了三十壇香醋,讓人送往宣京。再備上十壇放在馬車上,以便路上隨要隨取。
晏玉樓有些無語,她不過是懷個孕又不是要泡在醋罈里,哪裡就用得著四十壇香醋。別的男人送女人珠寶首飾華服胭脂,他倒好就知道買醋。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希望自己天天吃醋?
第50章 坦白
采翠不在,脖子上裹著藥布的花姑伊然成了晏玉樓的丫頭。她瞧著那十壇香醋搬上姬桑的馬車,眼神說不出的驚訝。
“侯爺,真想不到國公爺竟然愛吃醋。”
晏玉樓努力裝成正經的樣子,憋著笑。
“個人口味,不過此地的香醋味道確實不錯。到時你去要一些過來,想來信國公不是小氣之人。”
話音一落,便見程風揚板著一張臉過來。他先是看到馬車邊的花姑,並未看到在馬車一探出頭的晏玉樓。
花姑脖子上包紮得很是醒目,一看就是傷到了那裡。程風揚之前已從晏實口中知道一些情況,當真見到人,心裡的關心變成濃濃的嫌棄。
“你個蠢丫頭,躲都不會嗎?還弄了一身的傷,真是有夠笨的。”
隨手丟出一瓶藥,施捨般道:“拿去用吧,這藥去疤最好。本來就生得丑,要是再留疤還有哪個男人願意娶你。”
花姑向來不在意外表,也沒想過嫁人的事。一看那瓷瓶精緻,猜想裡面的藥必是金貴的,哪裡敢受如此大恩。
她連忙擺手,“公子,不用了,侯爺已經給過我一瓶。再說我皮糙肉厚,留些疤也是不打緊的。”
侯爺給她的藥她用得已經很是心疼,不也再浪費其他的貴重藥。
程風揚一口老血堵在喉間,這叫什麼鬼話。什麼叫留些疤也不打緊,這死丫頭到底還是不是女人哪。
當下惱也不是氣也不是,只用一雙桃花眼幽怨地瞪著。瞪得她心裡發毛,跟著打起鼓來,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程公子小氣得緊,以前在國公府時總捉弄她。不讓她吃好又故意整她,她實在有些拿不準他的意思。
“公子,那個我要上車了,你快些過去吧,阿朴大哥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