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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晏玉樓一聲怒喝,那老鴇立馬捂著嘴抖得越發的厲害。
隨著那道牆被砸開,露出里的別有天地。
果真如她所料,是一間暗室。暗室其實是有門的,門是橫在最在下且極小極窄僅通一人,若不是砸開整面牆,任何人都發現不了。
而阮從煥,就藏在裡邊。他的樣子狼狽胡茬滿臉神情憔悴。不光手腳被綁著,就連嘴都是堵上的,怪不得沒有呼救聲。
“無歸,你終於來了…”
他嘴唇乾裂,只說了一句話便裂開一道口子,血絲滲了出來。晏玉樓親自給他倒一杯茶水,他也不客氣接過水直接往嘴裡灌。因為喝得急,嗆到不停咳嗽。
“四姐夫,別急,我們先回家再說。”
天香樓這邊依舊派人守著,燕霜已死,其餘人都要再好好審問一遍,尤其是那個老鴇。其實她看得出來,那個老鴇知道的事情不多。
真正的線索是燕霜,燕霜一死,線索就此中斷。
回到阮府,晏琬琰聞訊趕來,看到受盡折磨的丈夫當下哭成一個淚人兒。先是抱著阮從煥痛哭一場,然後連忙命人準備熱水和飯菜。
阮從煥沐浴時,她不假下人之手親自服侍。看到丈夫瘦到脫相的臉,還有身上明顯的肋骨更是哭到哽咽。更衣之時,她又忍不住抱著丈夫痛哭起來。
她看不到阮從煥的表情,看不到他臉上的糾結。
“琬琰,你在擔心我?”
男人的聲音透著一種疏離,她聽不出來,只覺得有些委屈,“你怎麼能問這樣的話?你可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是如何過的?…嗚…”
阮從煥終於遲疑地回應妻子的擁抱,夫妻二人相擁在一起。門外探出一個小腦袋,平兒看著抱在一起的父母,一副想過去又不敢過去的樣子。
阮從煥看到大兒子,招了一下手,“平兒,不認識父親了嗎?”
“父親!”
平兒投進父親的懷抱。
一家人終於團聚,阮從煥收拾妥當後出去見晏玉樓。
晏琬琰露出多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孩子是最敏感,大人們的心情直接會影響孩子的情緒,平兒看到母親高興心情也跟著放睛。
“父親回來,娘是不是很歡喜?”
“你爹回來了,娘的心裡就踏實了。”晏琬琰捏一下兒子的小臉,頓覺最近愧對大兒子,讓他受了那麼多的苦。她抱著平兒,“你找回來了,你爹也平安歸來,娘很是歡喜。”
歡喜就會抱抱。
平兒想著,喃喃道:“昨日舅舅應該也很歡喜。”
“娘與你舅舅姐弟幾年未見,驟然重逢他自是歡喜的。”
“…娘,歡喜就會抱抱嗎?娘怎麼沒有和舅舅抱抱?”
晏琬琰被兒子的童言童語弄得破涕為笑,將兒子抱得更緊,“傻平兒,男女有別。便是親姐弟也要避嫌,你舅舅再是歡喜也不會抱著娘。長大後能抱在一起的只有夫妻,夫妻獨處時不用避嫌。”
平兒似懂非懂,眼裡越發疑惑。
“那男人和男人能抱在一起嗎?”
“男子如何能抱在一起,你這孩子淨問傻話。你爹回來了,你的功課落下不少,他忙完後定會考你,你莫要把心思都放在這些莫名奇妙的事上。”
平兒聞言小臉一垮,小聲道:“娘騙人,男人是可以抱在一起的。舅舅昨天晚上就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他們還親嘴了。”
晏琬琰一聽,臉色大變。
“你…你說什麼?”
第53章 二心
那邊阮從煥已到前廳,對著上座的晏玉樓拱手再次答謝。晏玉樓自不會受他的禮,將他虛扶一把落座。
阮從煥慚愧不已,“多虧侯爺及時趕到,否則…”
於私,他們是姐夫和小舅子。於公,他們是上級和下屬。面對位高權重的小舅子,他向來以不敢像尋常姐夫那般隨意。態度上十分恭敬,晏玉樓早已習慣。
世間最難猜的是人心,從表面上看四姐夫與幾年前並無二致。思及清明說的話,她再看阮從煥時難免帶了幾分審視。
“這是在家裡,四姐夫還中喚我無歸吧。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阮從煥臉上的胡茬刮盡,神情依舊憔悴。眼窩深陷眸中無神,聞言苦笑一聲,“我一人受苦事小,可憐滸洲百姓受苦。這些日子我被關在那暗無天地的地方,沒有一刻不害怕有人藉機大亂滸洲,沒有一刻不擔心家中的妻兒…其實早在那之前,我就隱約有些不祥的預感,只是料不到那些人竟然膽大至此。”
他既然能留下那樣一封信,必是有什麼不好的猜測。
“四姐夫可是發現了什麼?”
他沉重點頭,“災銀被劫之後,我日夜寢食難安。滸洲原本不是富庶之地,百姓生計本就不容易。我身為一方父母官看在眼裡急在心頭,恨不能生剮那些惡人。連百姓的活命錢都敢搶,可見他們早已泯滅人性。案發之後,我即命人封鎖各處關卡,對於來往商賈更是嚴查盤問。我出事前兩天,饒洲杜將軍府上來人,說是有要事與我相商,約我在天香樓見面。”
晏玉樓沉默下來,昨天黃元化也提到過杜將軍府上派人來要通關文書。難道這事和杜將軍府那邊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