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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上門,府里立馬亂成一團。
眼看著李太原帶人往內院走,驚叫聲四起。李太願皺著眉頭,冷著一張老臉,頗是瞧不上這樣的人家。
王太姨娘聽到動靜,這才讓人攙扶著出門。
“老身見過李大人。”
衙役們嗤笑起來,這老姨娘好生有意思,一個妾室姨娘就算是後來改了良籍,那也是奴不奴主不主的玩意兒,居然還敢自稱老身。
王太姨娘這些年在府里都是擺太夫人的派頭,府上的小輩們個個都拼命地巴結她。時間久了,她真當自己是府上的太夫了,猛地被人這般恥笑,一張老臉脹得通紅。
李太原可不會給她留情面,當下揭她的老底,“王氏,你見了本官連自稱都忘記了嗎?要不要本官提醒你?”
李家的子子孫孫圍了一大圈,王太姨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慕急了,拼命給她使眼色。
她眼神閃過陰狠,把拐杖一丟跪在地上,“…奴婢見過李大人。”
李慕的庶兄弟們,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可那些孫輩曾孫輩們全部睜大了眼睛,原來他們府上的老太夫人居然是一個奴婢。
“王姨娘,現在有人告你和李老爺謀害要李家嫡出姑娘,侵占主母的嫁妝,你可知罪?”
“冤枉啊,大人!奴婢什麼都沒有做啊。李家嫡出的姑娘做了醜事,被老伯爺送走,奴婢是不知情的。至於前頭夫人的嫁妝,也是老伯爺留給我們母子的,不是我們侵占的。”
李太原撫了一下鬍鬚,朝衙役們示意,“苦主告到衙門,本官依法辦事。王姨娘要是被冤枉的,可以當堂與人對質。帶走吧!”
“帶…要帶我們去哪裡?”李慕驚恐地叫起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家中長子,家裡的東西交到我手上有什麼不對?”
李太原壓根不聽他爭辯,將母子二人捆了帶走。
升了堂,兩人被帶進去。
時隔幾十年,李婆婆以為自己已經不恨了。可是見到這兩人,她心頭的恨意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原來不是不恨,而是自知報仇無望,把恨藏得太深。
她沒想到王姨娘還活,真是老天不開眼,這樣的惡人為什麼活得比誰都長。
李慕認出了她,一雙眼睛睜得老大。
“蓉娘,你沒有死?”
聽到蓉娘二字,王老姨娘凌厲的眼神看過來。
李婆婆恨道:“你們這些惡人都沒有死,我怎麼敢死?”
“…是你,是你告自己的哥哥。蓉娘,你們是兄妹啊,你怎麼能告自己的親哥哥?你當年做下那樣的醜事,要不是你哥哥求情,老伯爺就要將你打死了。”
王老姨娘的一番話,像刀子一樣扎在李婆婆的心上。一想到那時候的無望痛苦,她不由得渾身發起抖來。
身邊的王老漢輕輕抓了一下她的手,她慢慢穩定下來。
“幾十年不見,王姨娘還是這樣喜歡顛倒黑白。當年之事,要不是你暗中陷害,我怎麼可能被人壞了名聲。天可憐見,終地讓我找到證據,今日我要親手替自己洗去當年的污名。”
“什麼污名?你可是被人看見光著身子和野男人抱在一起,老伯爺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不成?”
王老姨娘眼露陰狠,那事她做得絕,又過了這麼多年李蓉娘想翻案門都沒有。她是萬沒有想到,這個賤人還能活下來,當初應該再狠心一些。
如今李家是她兒子當家,一個壞了名聲的姑奶奶還想告自己的娘家人,簡直是不知所謂。
“你這些年音訊全無,我們一直都在找你。眼下你回來了,從前的事情就放下吧。家裡現在是你哥哥當家,他不會打死你的。這是你嫁的男人吧,看上去是個老實的,要不讓你哥哥替他安排一個差事,你們夫妻倆就留在京里吧。”
要說王姨娘這話說得實在是漂亮,至少在外人的耳中,沒有聽出任何的不對。李婆婆壓根不是她的對手,當下氣得再次發抖。
李太原一看,這李蓉娘怪不得當年被害,當真不是王姨娘的對手。
要不是救了侯爺,只怕這輩子都沒想翻身洗清名聲。也虧得命不該絕,有幸救下侯爺。侯爺為還恩情,自然會替她擺平一切。
他一拍驚堂木,命人帶人證。
關於人證,李婆婆都不知道。
待看清人證的模樣,她激動得死死抓著王老漢的手。人證有兩個,一個是當年和她抱在一起的家丁,如今也是滿頭花白。另一個是原伯府的一個丫頭,眼下也是半百的婦人。
兩人一口咬定,當年的事情是王姨娘策劃的。王姨娘不停地喊冤,說自己是毫不知情的,還說這兩人是被人收賣故意陷害她的。
正在此時,王姨娘身邊的老婆子被帶上來。
她不僅供出王姨娘謀害李家嫡女的事,還供出王姨娘偷偷給先夫人下毒的事情。她是王姨娘的心腹,王姨娘做過的惡事她都有參與。
件件事情都能說清楚來龍去脈,也能說清地點人物和時間,又在王姨娘的屋子裡搜出不少陰損之物。
這一下,王姨娘徹底癱了。
不管李慕有沒有參與謀害嫡妹的事,嫡母的嫁妝卻是要原原本本歸還的。這些年嫁妝用了不少,原來鋪子田產都賣了另置產業。因為經營不善,一直都在拖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