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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哥兒的性子像他爹。
長得像她,性子卻像他父親。
“你說你,以後頂著和我一樣天怒人怨的臉,卻天天高冷不說話,還能娶到媳婦嗎?你爹還指望你將來生一窩的孫子,應了那句兒孫滿堂的簽言。”
康兒哥吐了一個泡泡,壓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采翠在一旁偷笑。
晏玉樓假裝嘆氣,“你還吐泡泡,我都替你發愁。”
“侯爺,小世子還小,您可別嚇他。”
“我才不會嚇他呢,反正我又不在乎什麼兒孫滿不滿堂。”
采翠笑得更厲害了,不經間看到院子外似乎有什麼人在張望,臉色一沉。“往年府上也沒這些個客人,今年不知怎麼搞的,天天都有人來訪。老夫人都推了的,四姑奶奶又把人往府里請。”
晏玉樓眸一冷掃了過去,外面那女子立馬嚇得臉色煞白驚慌地逃跑。一邊跑一邊想,榮昌侯果然看重那個兒子,而且對身邊的丫頭似乎不一般。想到方才那情景,像是一家三口似的。前頭有嫡子,還有受寵的貌美丫頭,這門親事並不如想的那樣好。
女子很快跑遠,晏玉樓臉冷得嚇人。
因為過年,她不願弄得府里晦氣。不成想四姐越發的做事沒譜,居然招了這麼多人,看樣子不能再姑息下去。
康哥兒睡著後,她起身去找晏琬琰。
客人們已走,晏琬琰正喜滋滋地喝著茶。打眼一瞧面色不虞的晏玉樓過來,心裡一個“咯噔”,很快又挺起腰來。
自己都是為了樓兒,樓兒要是怪她,那就是不知好歹。
“樓兒來了。”
平兒安兒叫了舅舅,晏玉樓摸了他們的腦袋親昵幾下。平兒一臉孺慕,很想親近她。她考校了一下他的功課,提了開春送他去學堂的事情。
“學堂人多又雜,不如請夫子進府坐堂。”晏琬琰可不想兒子和一些晏家的旁支擠在一起讀書,沒得失了身份。
晏玉樓頭也不抬,哄著平兒安兒出去玩。
孩子們一走,她臉立刻冷下來。
“當年我也是在族學裡進的學,平兒如何去不得?你只看到族學人多又雜,可曾想過凡事都有利弊。”
其中的道理她不想多說,說了四姐也不會明白。
晏琬琰很是不願意,“侯府又不是請不起西席,當年我們姐妹幾人還不都是在府里學的。”
“你們是女子,平兒是男子,這如何比得?”
這個時代男子主外,早些交結一些人,以後就多一些幫手。兒時結下的情義比起長大後因為利益綁在一起的關係要緊密許多。
晏琬琰不說話了,看表情還是很不樂意。
晏玉樓看一眼她身後的賴媽媽,眼神更冷,“都下去吧。”
賴媽媽哪裡敢不聽,忙帶著丫頭們退了出去。心裡打著鼓,侯爺這一臉不善的樣子,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晏玉樓確實是來問罪的。
“要是我記得不錯,我們侯府與柳家以前並沒什麼往來。今年倒是奇怪得很,不光是柳家,連洪家也來拜訪,她們當我這侯府是什麼地方?母親身子抱恙不願見客將人拒了,四姐為何還把人請進來,由著人在侯府四處亂竄?”
晏琬琰被她冰冷的語氣驚到,嚅嚅小聲,“這我哪裡知道,許是他們想向侯府示好。”
“今天上門的柳家大夫人,以前似乎與你關係不錯,你會不知道原因嗎?你可知道今日那柳家的姑娘都跑到我院子去了,要是鬧出什麼事來,我們侯府的臉面往哪裡擱?”
“…不能吧,再說人家姑娘都沒說什麼,樓兒你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晏玉樓覺得自己是雞同鴨講,她就不明白了四姐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娶不娶妻,娶什么女人和四姐有什麼關係。說句實在的話,四姐做為一個帶孩子住在娘家的姑娘,弟弟要是不娶妻日子是不是住得更自在。
就算她是男人,她也不要晏琬琰插手親事。
“等人家姑娘說什麼的時候,一切為時已晚。”
“有什麼晚的,樓兒你是男子又不吃虧,大不了將人娶了,皆大歡喜。”
“你說什麼渾話!”晏玉樓氣得站起來,強壓著怒火。手指著她,真不知道說她什麼才好。這般說話行事不過腦子,難怪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晏琬琰見她生氣,反倒覺得委屈起來。
“樓兒你這麼凶做什麼?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你說堂堂一個侯爺,為什麼要和一個低賤的孤女牽扯不清。你喜歡就納進門還好,你偏要把人抬成正妻,還讓一個庶子成嫡子。你知道別人怎麼說你嗎?怎麼說我們侯府嗎?”
“我要不為了你,為了咱們侯府,我才不願意這麼辛苦。你不僅不領情,還怪我多事。我知道你們都看不上我…都嫌棄我…所以才把我嫁進阮家…嗚…”
又來。
還有完沒完。
“別哭了!”
晏琬琰嚇一跳,淚水立止。
“我娶不娶妻是我自己的事,我娶誰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只要安心住在侯府好好養育平兒安兒,旁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有這閒功夫,多關心一下平兒,我看那孩子似乎對於被拐的事情還有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