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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玉樓垂眸,他怎麼可能有害她的理由,康哥兒是他的親骨肉,他疼都為不及,怎麼可能會用那樣下作的法子害自己的孩子。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啊。這世上就算所有的人會害康哥兒,他也不會。
“不是他。”
這下孟進沉默了。
晏玉樓起身,沉著一張臉,“走,再審審那個婆子。”
董子澄和孟進連忙跟上,一起到了關賴婆子的地方。要不是那身上的衣服還能看出樣子來,她幾乎都認不出這個人是賴媽媽。
全身沒有一處好肉,像一團爛泥似的。
人被潑醒,爛泥之中抬起一張臉,臉是完好的。
看到晏玉樓,賴媽媽恐懼地尖叫起來,“侯爺…奴婢已經招了…奴婢全都招了,是信國公…是信國公讓奴婢乾的。求您讓人給奴婢一個痛快吧!”
晏玉樓俯首睨看著她,眼眸冷如寒霜,“你說是信國公讓你做的,你可曾私下親眼見過他?”
“…沒有,奴婢這樣一個低賤的人,信國公怎麼可能親自見…是他府上的一個婆子…是那個婆子說的…”
“那你怎麼肯定那個婆子就是信國公的人?”
賴媽媽痛苦地嚎叫起來,她渾身都痛,沒有一塊好肉。如今不求活路,只求別人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她給了奴婢一千兩銀子。一千兩啊…嗚嗚,奴婢一輩子也賺不到啊…求求侯爺,奴婢什麼都招了,您給奴婢一個痛快吧!奴婢求您了求您了…”
晏玉樓怎麼可能會給她一個痛快,她在起心害康哥兒的時候就應該想過後果。一千兩銀子,榮昌侯府的小世子就值一千兩銀子,真是該死!
她開始想爬過來,看著就像一團爛泥在蠕動。
“求您了…求您了…”
晏玉樓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睨視著。
“那婆子多大年紀,什麼長相?”
董子澄呈上一張畫像,這是此前根據賴婆子的供述畫下來的,上面還有賴婆子的畫押。極為普通的一個婆子,丟在人堆里都找不出來。
如此特徵模糊,極容易讓人忘記的長相,大多都是做細作的料。
晏玉樓想到的這婆子既然在出京之前就被人收買,這幾年在滸洲時定然沒少使壞。阮從煥和四姐的關係變成那樣,其中一定有這婆子的手筆。
“人吊著氣,別輕易讓她死了。”
賴媽媽一聽,嚎喊得更是悽厲,“…奴婢都招了,是信國公做的,侯爺您給奴婢一個痛快吧!”
晏玉樓恍若未聞,她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善心之人。對於害她的人,她自認為做不到善良大度。這個婆子敢害康哥兒,就得承受她的怒火。她毫不心軟地離開,一出屋子便看到哭得雙眼紅腫的晏琬琰。
“樓兒,我都聽見了,賴媽媽全招了,是信國公在暗中使壞,你把她放了吧。看在她對我忠心一片,侍候我多年的份上,你就饒她一命吧。”
晏琬琰沒有看到裡面的情形,她還不知道便是放了賴媽媽,人也是活不成的。她倒不真認為事情是信國公指使的,只想著賴媽媽沒有牽扯她,可見是個忠心的。
這樣的忠僕,世間能有幾個。
晏玉樓有時候特別想打開這個四姐的腦子看一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東西。安兒的情況那麼糟糕,她這個當娘的竟然還有閒心操心賴媽媽。
她難道忘記了,要不是賴媽媽,安兒怎麼會遭這樣的大罪。
“饒了她?憑什麼?”
“…她也是一時糊塗,使壞的都是信國公。那個信國公太壞了,他是看不得咱們侯府好。定然是嫉妒你有兒子,所以才會想出這麼陰損的法子害人。”
“你說她一時糊塗,我看糊塗的人是你!”晏玉樓真的怒了,晏琬琰作天作地的時候她都覺得能忍。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再忍,也不想再忍了。
“你說她忠心?你可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麼忠心的?你出嫁的時候,母親千挑萬選,替你選的是陪房是晏家的世仆晏海一家。可是你呢,不和母親商量在出京的時候把晏海一家留在莊子上。怕你哭鬧,母親便同意你提拔賴媽媽做管事媽媽。臨行之間母親是再三叮囑你,萬不可偏聽偏信,更不能被下人左右。”
“這幾年,你在滸洲我們鞭長莫及。想著就你們一家三口,沒有長輩沒有姨娘妾室,你總不至於料理不過來。便是有些心眼活些的下人,最多也就是撈些油水什麼的,出不了什麼大事。可是你倒好,事事聽一個婆子的,由著婆子挑撥你們夫妻的感情。”
“…沒,賴媽媽沒有挑撥我們…我們夫妻感情一直很好。”晏琬琰爭辯著,有些生起氣來。她是下嫁到阮家的,夫君萬事依著自己,他們夫妻感情哪裡不好了。
樓兒在說什麼,怎麼無緣無故扯到他們夫妻的頭上。要不是樓兒為了自己的名聲,夫君何至於被貶到豐城。他們夫妻如此相隔兩地,還不都是樓兒害的。
看到她的表情,晏玉樓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們夫妻感情好?你哪裡來的自信。一個男人處心積慮想要與你和離,不惜敗壞你的名聲,讓我們侯府吃啞巴虧,你還說你們夫妻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