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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不敢下去扶,還不是怕被人趁機訛上。
“…大人,都是小女的不是…”
鶯啼般的嬌脆聲音,虛弱嬌軟得恰到好處。
“姑娘莫急,本官的侍衛已去請大夫。”晏玉樓說著,眼神往人群里看,看向那些婦人姑
娘,“有哪位好心的妹子嬸子,還請麻煩幫個忙,替本官將這位姑娘扶到一邊。”
被她這樣的年輕俊美的公子一看,便是那些上了年紀的婦人都止不住面紅心跳。腦子一熱一下子出來好幾位婦人,齊力將那女子扶到一邊的茶樓。
晏玉樓對幾位婦人道謝,只把那幾位婦人喜得老臉俏紅。
大夫很快過來,替女子看過傷勢。說是沒什麼大礙,並未傷到腰骨。女子盈盈道謝,一副嬌不勝力的模樣,額間隱隱有些細汗。
晏玉樓眯起眼,這女子不像是裝的,而是真的虛弱無力。莫非那人為了向自己表誠意,竟然送她一個瘦馬。
“姑娘家住何處,本官派人送你回去。”
女子一聽,美目頓時泛起水火。霧蒙蒙的一片,咬著唇垂淚半天才慢慢擦拭起來。一舉一動說不出的嬌媚動人,偏又清純得緊。那纖纖玉指似玉一般,根根水蔥似的幼嫩。
晏玉樓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這樣的女子都是按男人們的喜好精心養大的。像眼前女子這樣的極品,怕是在那人的手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好貨色。
那人為了表誠意,可算是下了大本錢。
“姑娘可是有什麼難處?”
那人用這種法子把人送給她,必是精心編織了一個孤女流落在外無家可歸的可憐身世。果然她這麼一問,那女子傷心地點頭。
“…大人,小女原是饒洲人氏。與父母一同上京投親,不想途中父親病亡。小女與母親好不容易來到宣京才發現親戚一家早已搬離京中。母親急火攻心,不到兩日便臥病不起,前些日子…也跟著父親去了。小女花光了盤纏,在這京里舉目無親…方才心神恍惚,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真是難為那人,編出這麼一個俗套卻又正中男人下懷的故事。
“原來如此,倒真是太不幸了。你老家可還有親人?”
女子搖頭,神情哀傷。
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貌美無依的女子,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聽聞此言,順理成章就會把女子帶回家中。
茶樓里,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人。
晏玉樓輕皺著眉頭,看上去有些糾結。
“你舉目無親,一個孤身女子實在是不妥當。你的那親戚叫什麼名,做什麼營生,你可還記得?”
女子茫然,接著搖頭。
“不急,你慢慢想。不拘是想起來做什麼的還是名字之類的,都可告訴李大人。李大人掌管順天府,宣京戶籍都在他的管轄之內。他定會幫你找到你的親人,到時會安排人送你過去。”
話說著,李太原便氣喘吁吁地趕到。
那女子神情茫然又可憐,看上去很害怕李太原,眼神怯怯地看著晏玉樓,像被人遺棄般無依無助。
“…大人,小女…”
“別怕,李大人最是心善的好官,定然會幫你的。”
“侯爺過獎,下官一定幫這位姑娘找到親人。”
被侯爺一夸,李太原不由得挺直腰板。方才在路上,已聽侯府侍衛說過事情的原由。他人老世故,一看就猜出大概。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也只有侯爺能抵得住。
那女子的眼眶又盈滿淚水,淚珠兒成串地落下來。她沒有擦,就那樣任由眼淚在臉上流著,楚楚無助的樣子連晏玉樓看了都有些不忍。
“大人貴人事多,小女子不敢麻煩大人。”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本官分內之事。”
李太原哪裡敢說麻煩,侯爺的事就是再麻煩到他這裡也只能是不麻煩。何況這事根本不麻煩,不就是找人嘛,他最在行了。
哪知那女子聽了,淚水流得越發的厲害。
晏玉樓交待李太原幾句,正欲走時,便聽到一道氣憤的聲音。
“都說榮昌侯憐惜弱小,不想居然是如此心狠之人。此女孤苦無依,侯爺就這樣不管了,誰知道她會遇到什麼事情?”
說話的是賀林,也不知他看了多久。
他原本躲在人後,實際上晏玉樓早就看到了他。
“那賀駙馬以為,我要如何做?”
賀林走了過來,近看那女子更是貌美,不由心生憐惜。這樣的美人兒,怎麼偏偏就撞上榮昌侯的馬車。方才他也在附近,怎麼就沒碰到。
他心裡又嫉又酸,怎麼什麼好事都讓晏玉樓給碰上了,偏還一副不願意的樣子,真叫人看得牙痒痒。這些世家子不就是仗著有個好出身,要是他也托生在大戶人家,何至於娶湖陽那個放蕩的女人,何至於被同僚們看不起。
“下官不敢妄言,但這姑娘身世可憐,又生成如此模樣。若真沒有護著,怕是會遭遇不測。下官以為,侯爺不如好人做到底,將人帶回去,也算是全了一段佳話。”
“賀駙馬果然是性情中人,居然能想到旁的地方去。本官若是把人帶走,豈不是有趁火打劫強占民女之嫌?小人之行徑,恕本官不屑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