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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實怒道:“小人得志,休得猖狂。”
“你不就是晏侯爺身邊的那條狗,就數你叫得最歡。晏侯爺不是一向最喜歡殺雞儆猴,今日我先殺了你,看看你家侯爺能不能救得了你。”
晏玉樓聞言,冷冷一笑,不屑地看著馮世賢。這樣的目光深深刺痛馮世賢的眼,他不得不承認,便是如此狼狽的境地,晏玉樓依舊氣勢驚人,絲毫沒有減少半分。
為什麼?
這個人為什麼永遠高高在上?
“晏侯爺,我讓你嘗嘗身邊人被害,而自己無能為力的痛苦。”
“馮公子,恐怕這事你做不了主。”
晏玉樓的話一出,馮世賢面色微變。
看到他的臉色,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能知曉自己的行蹤,一步步將自己引到雁秋山來的人絕對不是眼前的馮世賢。
他還沒有這個能力。
幕後之人把自己引來,絕不是為了殺她。若是想殺她,就不會這般大費周章。她身居高位,有極好的利用價值,那人肯定是想從她這裡得好處,怎麼可能在事情未談成之前得罪她。
“馮公子,你還不趕緊讓開,帶我們去見你的主子。”
馮世賢的臉色更僵,那雙吊梢眼凶光畢現,握著劍的手在遲疑。
晏玉樓就那麼看著他,仿佛他所有的得意掙扎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他的心中湧起悲憤,三年了他無時不幻想這一刻。
可是他發現即使是這樣的情形,晏玉樓還是那個晏玉樓。
他臉色幾變,思考著此時動手成功的可能性。他身後的人大漢不耐煩起來,“五當家,你和他們嘰歪什麼。大當家那裡等得急,我們趕緊把人帶過去吧。”
晏玉樓眼底的譏笑更深,想不到當年風光無限的馮公子成為草寇後,竟然只混到一個五當家的位置。
雁秋山有匪,倒是不假。
馮世賢終於讓開,他們過去後很快被灰衣山匪們團團圍住。剛才那說話的大漢盯著晏玉樓看了好幾眼,嘴裡嘟噥著。
“他奶奶的,這什麼侯爺長得還真他娘的好看。”
其他的山匪有人驚呼,眼神不停落在晏玉樓的身上。所幸晏玉樓簡單易容過,看起來雖然俊美卻並不能讓人驚為天人。
馮世賢陰著一張臉,看上去一副隱忍不敢發作的樣子。想來在山寨中不算什麼當權之人,行事處處受他人的制約。
晏玉樓表情淡定地任由他們蒙上眼,不緊不慢地順著他們指的方向慢慢前行。暗忖著幕後之人行事十分小心,怕是個不好對付的。
山路十分崎嶇,她心裡估摸著路線和地形。不知走了多久,她猜想著少說也有近一個半時辰。那些人終於停下來,解開他們眼睛上的布。
她不適地眨了幾下,天色已暗很快就適應光線。
他們所在的地方在一處山腹,暮光之中可以望見對面的斷崖。這麼險的地方,誰能想到是山匪藏身之處。
“進去吧,我們大當家的有話要問。”說話的是那個大漢,馮世賢不知去了哪裡。
山匪口中的大當家,居然是一名女子。更讓晏玉樓想不到的是,這女子長得還算不錯。雖然皮膚粗糙了些,身形壯實了一些,但不可否認是個好看的姑娘。
“大當家的,人已帶到。”帶她進去的人諂媚問道,像獻寶一樣把她推到前面。
大當家的眼睛一亮,放出炙熱的光,竟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幾步就到她的面前,一邊細細打量一邊連連稱讚。
論皮相晏玉樓在宣京都能傲視一眾世家公子,何況在這樣的地方。縱使膚色黑了許多,依然難掩其俊美的長相。
“聽五當家說你就是榮昌侯?”
“正是本官。”
大當家的俏臉一紅,麥色的臉上慢慢現出黑里俏來,一副羞答答的模樣。“讓侯爺受驚了,我這些手下沒有為難你吧?快,馬鐵柱你還快給侯爺看座。”
馬鐵柱就是之前的那個大漢,聞言麵皮抽了一下,大當家這是見色忘義啊。
大當家此時的眼裡只有晏玉樓,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她扭著腰身,捏著嗓子介紹自己,“侯爺,我姓牛,名叫蘭花。”
“牛大當家,幸會。”
晏玉樓已經坐下,那大漢還有眼色地上了茶水,她略瞄一眼見是粗茶。倒不是嫌棄茶水不好,而是她不敢喝。
“今日能與牛大當家認識是本官的榮幸,大當家不愧是女中豪傑,以女流之力統管這麼多人,實在是令人佩服。”
牛蘭花一聽面上先是一喜,“侯爺真這麼看我?”
“本官自來敬重有本事的人,既然有能力何分男女?英雄不問出身,我敬重所有賢能之士。大當家是個直爽的人,本官也就不繞彎子。大當家知道我們的身份,應知本官為何事出京。本官卻很是好奇,大當家請我來做客的原因。”
牛蘭花臉色一紅,目光灼灼。
“侯爺有所不知,我並不知侯爺會經過此地。馮五當家的堵在那裡,不只是攔住侯爺。但凡是年輕的男子,他都會帶回來。”
她這一說,晏玉樓倒是有些糊塗。
“為何?”
“說來不怕侯爺笑話,我們江湖兒女向來不拘小節。我年紀漸長,寨子裡的弟兄們操心我的親事,說是要替我找一個如意郎君。誰成想馮五當家會碰到侯爺,還把侯爺給請過來。我知道唐突侯爺,卻對侯爺一見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