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擄走人後不要挾不作亂,到底圖的是什麼?難道說四姐夫查出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那東西事關別人的生死,所以四姐夫被人悄悄滅了口?
“饒洲那邊的人可是程梁派來的?”
“不是,是杜將軍府上的人。”
杜老將軍告老後就住在饒洲府,當年杜老將軍告老後舉家回鄉,沒有一個子孫留在京中。世人猜測是康泰帝忌憚他,他為了保命只得把子孫帶回老家。
這些年來,世人漸漸將杜家遺忘,世人提及武將第一個先說的必是古將軍。
“他們可有說找阮大人為何事?”
“有,他們要通關文書。”
災銀被劫後,滸洲各關卡查得極嚴。大宗貨物進出,一定要阮從煥親筆書寫的通關文書。而杜將軍告老後,其二子從商走貨極大。
世人都以為杜家已經落敗,只有像晏玉樓這樣的帝王心腹才知道其中的內情。當年康泰高瞻遠矚,明面上是准杜老將軍告老還鄉,實則是將這樣一枚定海名將鎮在饒洲,以挾制封地不遠的行山王。
而長廣王那邊亦同樣有這樣的安排。
杜家人名面上從商,實則有一支隱秘的軍隊。
問完黃元化後,她去了阮從煥的書房。書房乾淨整潔想來日日有人打掃,她叫來負責打掃書房的下人,一番盤問之下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獨獨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想像著四姐夫平時書寫看書時的習慣。將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一一翻找,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背往後輕輕一靠,閉止凝思。
遽然睜開眼,似乎想到什麼,命晏實悄悄把清明叫來。
說實話,她並不是很信黃元化。縱使這人是阮從煥親自要的,縱使這人曾是阮從煥的同窗好友。利益面前親人都靠邊站,何況朋友。
沈茂年長世故,與黃元化說辭一至並有什麼好問的。倒是那個叫清明的小廝,至始至終沒有開口補充一句。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清明被帶進來後,晏實重新守在門外。
晏玉樓看著他,當年四姐夫離京時,他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眼下看著倒是長高不少,也有了青年的模樣。
“你可知我要問你什麼?”
“侯爺,奴才有話要稟。”
晏玉樓並不意外,示意他說下去。
在他的口中,晏玉樓聽到了一個和沈茂有些不同的版本。那日阮從煥確實去了天香樓,也確實進了燕霜的房間後消失不見。
但阮從煥並不是專程去找燕霜的,而是和什麼人有約。這一點沈茂沒有提到,並且還有另一個不尋常之處,便是那個燕霜姑娘。天香樓已封,樓里的姑娘們都被勒令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許外出。那燕霜也沒有被帶走,依舊呆在天香樓。
聽說這也是沈茂的意思。
晏玉樓叩擊著桌面,真論起來誰也比不過沈茂的忠心。那麼沈茂為何有所隱瞞,又為何沒有處置那個燕霜?
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依你所見,你家大人失蹤一事是何人所為?”
清明像是害怕地看她一眼,似乎有什麼話說,很快又低下頭去,“奴才不敢講。”
“你但講無妨,本官恕你無罪。”
“奴才…”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大人失蹤後,黃大人來得很勤…每回過府,夫人都會陪著,有時還會屏退下人…”
晏玉樓眉頭先是一皺,緊接著心頭大怒,一拍桌子站起來,“你說什麼?”
“侯爺…奴才親眼看到的,他們舉止親密…奴才是替我家大人不值…大少爺丟了,夫人還有心情和黃大人說笑…”
她萬萬想不到,清明說的會是這個。四姐性子是姐姐中最弱的一個,但本性純良簡單絕對不可能是那樣的人。如果清明說的是真的,那黃元化的行跡十分可疑。如果清明說的是假的,他到底是何居心?
“你當真親眼所見?”
“奴才不敢亂說,侯爺明鑑。我家大人不明不白地失蹤,大少爺又不見了。夫人瞞著大人失蹤的消息不說,連大少爺丟了的事情也瞞得緊。若不是侯爺您碰巧遇到,大少爺還不知要流落何方。”
晏玉樓沉默下來,平兒走丟的事情確實蹊蹺。偌大的阮府丫頭婆子不少,便是平兒從後門溜出去,後門那裡的門房不會攔著嗎?
內宅管理如此疏鬆,四姐確實不是理家的能手。但她不相信四姐是那樣的人,更不可能憑著清明的一番話就斷定四姐的人品。
“除了你家夫人和黃大人說笑之外,你還發現了什麼?”
清明低頭,“奴才還有一事…”
“講!”
晏玉樓最煩別人吊胃口,冷喝一聲,嚇得清明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她心下越發煩燥,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儘量讓自己平靜。
“本官說過恕你無罪,你有話就講不要吞吞吐吐。”
“侯爺…那奴才就說了。奴才知道侯爺是夫人的親弟弟,最是聽不得有人說夫人的不是。但奴才實在替我家大人委屈…大人一心為公,對夫人敬愛有加,可是夫人她…奴才曾聽到大人和夫人爭吵,好像是懷疑二少爺並非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