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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之。”
“人太多,叫什麼鶴之。”
才說他深沉,他又輕浮起來。
“走了,免得有人看到我們在一起說話報到淮南王那裡。他要是起心挑撥我們,豈不更是糟心。”
她說完,轉身上馬車。
待坐穩後捂住胸口,那裡跳得厲害,泛起絲絲的甜。她能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萌芽,從心裡滋生出來。
姬桑目送她的馬車離開,才緩緩踱到自己的馬車邊。看一眼漸漸散去的人群,低聲吩咐阿朴幾句。
阿朴應諾,安排下去。
那邊晏玉樓回到侯府,瞄到側門處停著的一輛馬車,瞧著那馬車的車幔顏色冷冷一笑。她沒有去伯府興師問罪,他們倒是送上門來。
杜氏的院子裡,胡氏一臉的怒其不爭,跪著的杜策垂著頭,麻木灰敗。看到她進來,所有人都望過來。
杜策的衣衫有些亂,想來在伯府被人撕扯過。頭髮也不齊整,整個人十分的狼狽可憐。他聽到聲音,只敢快速一眼,慌忙低下頭去。
胡氏看到晏玉樓冰冷的面色有些發怵,很快打起精神來,“侯爺,策哥兒這孩子真是不爭氣。平日裡好的不學,竟學一些下三濫。我們萬萬想不到,他居然生出那等齷齪心思。還好侯爺警醒,若不然真出事咱們兩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杜氏不相信杜策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眼神有些驚疑,“策哥兒,你告訴姑母,真是你想害你表哥?”
“哎呀,大姐,這個不成氣在家裡自己招認的,哪裡會錯。他長得像他那個生母,自以為有幾分姿色,才會生出如此下作的心思。”
杜氏看向晏玉樓,“樓兒,你好好問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不會有錯。侯爺,這個孩子心思歪了,都是我這個當嫡母的沒有教好。今天我帶他來給你們賠罪,怎麼處置全憑侯爺說了算。”
杜策的身體微微發抖,手死死揪著衣服。
視線之中,出現一雙黑絨面金繡的官靴。不用想,他也知是誰站在自己的面前。生平最敬佩的人,一生為之仰望的所在。
昨天之前,他以為自己可以靠近一些。雖然發生一些風波,他卻沒有多想,一心想著得到侯爺的指點,他應該更加努力不負所望。
沒想到一夜過後,一切化為泡影。他會以如此不堪的面目出現在侯府,侯爺定是嫌棄他的。他害怕在對方眼中看到厭棄,頭幾乎埋進衣襟中。
晏玉樓半垂著眸,睨著跪在地上的少年。
“杜策,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母親說的可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寶貝們,明天的更新會很晚,大概會在夜裡十二點左右。明天過後,恢復正常更新,每晚五點不見不散。愛你們,麼麼噠~~
第29章 信
杜策倉惶抬頭,灰敗的眼神划過一絲亮光,很快湮滅在深深的愧疚和絕望中。她盯著他,與他對視。他有些受不住,眼神閃爍慢慢低頭。
不是她武斷,而是她向來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一個努力讀書想出人頭地的庶子,絕不可能自斷前程。更不可能為了富貴,違背人倫甘願以色侍人。
杜策生母早亡,她又想不出胡氏到底是用什麼手段迫使他頂罪。
“杜策,你相信我,我不會冤枉一個無辜之人。你若有什麼難言之隱或是被人捏住什麼把柄,盡可對我直言。拋去其它的不談,我始終是你的表哥,我自會替你做主的。”
“侯爺…”
“我要聽真話。”
“沒…我沒…”
“你個下賤胚子,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死心!你以為侯爺真會看上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和你那個下賤娘一樣,就知道裝可憐博取男人的同情。”胡氏尖利的聲音響起,衝過來想給杜策一個巴掌。
晏玉樓冷冷看過去,嚇得她把手縮回。
她狠狠瞪杜策一眼,“侯爺,你別聽他的,當著列祖列宗的面他已經認錯。都怪我們一時沒有注意,哪裡會想到他好好的兒郎,居然想以色侍人。幸虧侯爺你機靈,否則真被這下賤玩意得手,伯府的臉都沒地兒擱。”
說完,她假意抹起淚來。
杜氏眼神在他們幾人之間打著轉,有些不忍心。策哥兒這孩子,在杜家的孫輩中算是比較難得的一個,一向老實本分從不惹是生非。
“樓兒,這事…”
“娘,方才大舅母說杜策已在杜家祖宗面前認錯,如此說來杜家已認定他心術不正手段不端。既然如此,我想問問大舅母,杜家還能容得下這樣的子孫嗎?”
杜策臉一白,雙肩頹然一垮。
胡氏心下一喜,激動道:“侯爺說得沒錯,他犯下如此大逆之事,生出這等齷齪心思,杜家自是容不下他的。他企圖冒犯侯爺,我把他帶來就是任憑侯爺處置的,是死是活都由侯爺做主。”
這話說得直白又噁心,晏玉樓不由蹙眉。好一個伯府,原來打的是竟是如此下作的主意。他們以為自己真好男色,把杜策推出來討好自己,為將來嫁女兒進來鋪路。
杜氏見自己女兒臉色不虞,有心想替杜策求個情,猶記得女兒昨日說過杜策應是不知情的,為何這般就輕易相信弟妹的話。轉念一想,樓兒自小有主見,她還是聽聽樓兒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