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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啞的聲音,卻不由得再次低沉下來。
“但是……我好痛苦。”
“我明明做的沒有錯,卻最後像什麼都做錯了一樣。”
客廳的電話突然響起,是ashley久違的來電。
顧翎禾摸索了下地板,然後搖搖晃晃地讓自己站起來,有些蹣跚的走過去接電話。
心靈的萎靡比身體的更加可怕。
“餵~是翎禾嗎?”ashley笑著道:“最近又是怎麼啦,都不見你出來蹦躂了。”
“我……我挺好的。”顧翎禾咽了口口水,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語氣正常一點。
“哦對,我要跟你說個事,”ashley忽然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笑著道:“我幫你接了黃徹下一部片子女主角的位子,就是那個什麼……啊,叫《輔道天師》。”
“黃徹……”顧翎禾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
好久沒有和黃徹說過話了呢。
當初自己為了完成弄死平蓉的計劃,直接疏遠了黃徹,免得他再做什麼窩囊的阻攔。
平蓉……死了呢。
眼前又開始閃現那一片模糊的血肉。
顧翎禾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快瘋了。
“對啊,就是那個最近風頭挺火的小導演。”ashley曖昧的笑了起來:“之前我還看到你們在一起逛街來著,你們倆私下都注意點啊。”
“啊?啊……”顧翎禾支支吾吾的應付了兩句,然後掛了電話。
黃徹那邊卻也處在一個心情複雜的狀態。
怎麼翎禾這麼快就答應了自己的片約?
要是半年前自己知道了這個消息,估計高興的和一隻哈士奇一樣,可是現在不一樣。
他覺得兩個人都該靜一靜,暫時不要見對方比較好。
可是真的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是難以控制的把邀約發給了她的經紀人。
好想見她……好想和她回到曾經那種沒有隔閡的狀態。
現在的顧翎禾格外的強大而冷靜,多了一層剛硬的氣態,也讓人覺得陌生而難以接近。
新年的檔期里,華隆的片子遞上來的寥寥無幾,還不是名導的力作,君耀的不用談,因為資金鍊以及公司倒閉的問題根本就沒有上的,剩下的主力便是中影和碧世,一時間碧世出品的電影席捲了全國,取了個勢如破竹的開門紅。
一大票的新人隨著校園電影的爆發性流行迅速走紅,同時黃徹的名號在業內進一步的打響——加起來六億的票房足夠讓他可以站穩腳跟,畢竟這兩部片子的成本加起來也才一個億不到。
顧緋看著公司蒸蒸日上的樣子,手一揮往下發了厚厚的一摞紅包,巨大的驚喜讓碧世集團的每個員工都心情格外的好,走起路來都帶著漂。
一片祥和的氣氛里,黃徹的心態也積極了不少,他心想我是個漢子,怎麼著也得主動一點,便拿著新電影的劇本去找顧翎禾。
於是顧翎禾頂著亂蓬蓬的頭髮睡眼惺忪的給他開了門,低聲道你怎麼過來的時候,黃徹下意識地把劇本藏在身後,支吾了一會兒道,我們去散步吧。
這一番開場白,輕描淡寫抹掉了他們之間的爭吵和對立,好像真的可以讓兩個人回到曾經的那種狀態。
春天來了,我們一起去黃浦江邊散散步吧。
顧翎禾原本沉溺在一種抑鬱而黑暗的心理狀態中,聽了這話也沒有反駁的意思,換了身衣服便跟著他出了門。
兩個人一路無話,只好吹吹春風看看江面。
已經三月了,鳥兒的嘰喳聲以及樹木上新發的綠芽都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黃徹走了一會兒,在欄杆邊停住,把腦海里反覆比較過後,顯得最合時宜的一個話題挑了出來,想要講出來打破彼此的沉默,一扭頭卻看見顧翎禾趴著欄杆眺望著江面,像是在極力的辨認什麼。
“翎禾……”他下意識的開口。
“你看,江面上沉沉浮浮的是什麼?”顧翎禾直接打斷了他的問話,一手指向了江面。
黃徹定睛一看,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恐怕是他親眼目睹的最可怕的場景。
成百上千的什麼東西在江水中起起伏伏,數量之多讓它們看起來密密麻麻的,晦暗的顏色和擁堵的樣子都顯得這場面極其的噁心。
“這是什麼……”黃徹失聲道。
從前往後看,江頭江尾都漂著密密麻麻的這種東西,一大片的未知物像是有生命一樣前仆後繼的往入海口流去。
顧翎禾下意識的找到通向河岸的小道,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黃徹擔心她遇到什麼危險,跟著她一起走到河岸邊。
顧翎禾盯著黃浦江水裡浩浩蕩蕩的未知物看了好久,忽然轉身走到另一邊,猛地開始劇烈的嘔吐起來。
而漸漸看清那是什麼東西的黃徹,也差一點吐了出來。
這浩蕩江水裡漂浮著的,是成千上萬頭已經腐爛的死豬。
2013年3月初,上海的黃浦江段驚現了大量漂浮著的死豬,據最終統計,大約一萬八千餘頭。
黃徹自己緩了一會兒,暫時沒有想清楚怎麼會碰到這麼多噁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