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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最後她能和他在一起。
直到那天陳嘉樹約他出來,他知道,到了正面對決的時候了。
陳嘉樹讓他選項目,他自然選了自己最擅長的籃球。
他是校隊主力,而陳嘉樹,平日連籃球都不打,更別說進校隊了,他當時心裡是竊喜的,他很有自信能打贏陳嘉樹,到時候陳嘉樹就再也不能干涉他對陸離的接近了,那他就可以更毫無顧忌地追她。
可他沒想到,陳嘉樹僅僅在剛上場時適應了一下他打球的方式輸掉兩分,而後迅速追平,緊接著就和他死咬住不放,眼看著他們兩個的比分從五比五平慢慢地到了九比九平,他心下越來越焦躁,越來越沉不住氣,他運著球眼睛死死盯著對面防守的陳嘉樹,就在陳嘉樹轉頭看向看台時,他抓住機會一躍而起趁陳嘉樹不注意直接投了球,眼見球就要落進籃筐,卻又在最後一刻被陳嘉樹攔了下來。
他更加急躁,根本顧不上會不會出事受傷,直接在陳嘉樹投球時同時躍起去攔球,他絕對不能讓陳嘉樹進球,絕對不能!
因為他的碰撞,兩個人雙雙摔倒在地上,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在空中飛躍的球,眼睜睜地看著它精準無誤地落入籃筐。
他還沒從輸掉比賽的陰影中回過神來,就看到她嬌小的身影停在他對面摔倒的那人身旁,隨即耳邊就傳來她擔心的聲音,只是她擔心的對象,不是他。
而扶著他輕聲問他有沒有摔疼的,是另一個女孩,一個之前他從來沒特意注意過的女孩。
在嫉妒心和自尊心的驅使下,他主動提出了和何蘭蘭在一起,他其實……只是在利用一個無辜的女孩,利用她對他的真心而已。
或許是因為不愛吧,所以覺得愛他的人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不會心疼她也不會寵愛她,有的只是對著她嘻嘻哈哈,用得著的時候就招來,用不著的時候就不理不睬。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想何蘭蘭這個女孩當年到底是怎麼忍受的他這樣無恥的行為,他怎麼也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忍受他對她並不公平的待遇。
高三寒假初期有一晚他因為高考志願的事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他衝出家門在飄著鵝毛飛雪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耳邊還在被父母那一句句不贊同他上藝校的話語充斥著。
他就是固執,就是放棄不了上藝校的約定,陸離是失諾了,可他不要,不管多少人反對,他還是要堅持上藝校。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她的小區,黑暗中拐角處的他和路燈下相擁而笑的他們對此是那麼的鮮明。
她不愛他。
她愛的只是此刻擁著她嘴角上揚的男孩。
心中的酸澀難以壓抑,他閉了閉乾澀的雙眼,轉身離開,答應了陳嘉樹不再糾纏她的。
他突然想到另一個女孩,那個對他百般好無條件喜歡著他的女孩,也許……是真的不想再孤單下去了,也許,僅僅只是此刻想找個人陪他說說話而已,他並不能摸清自己的心,可他的動作沒有停頓,他撥通何蘭蘭的號碼,只說了一句「我想見你」,那邊就傳來她無比高興的聲音,她對於他的要求,向來都是爽快地答應。
上了藝校,和那個他心裡封存起來的人隔了幾千公里,身邊陪著他的,依然是那個傻乎乎的女孩,他從來沒想過,也會有人義無反顧地追隨著他,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他覺得他真的應該試著用真心帶她,所以他開始對那個叫何蘭蘭的女孩好,他會和其他大眾男朋友一樣,陪她逛街,和她一起上自習,幫她買飯打水,她生病他陪她去醫院……
他確實盡心盡力地做了,但還是沒有一絲感情,就如同整個人麻木了一般,只是機械地做著一個男朋友該做的事,每日反反覆覆,平淡冗長,無滋無味,沒有挑起他內心一點點他在戀愛的*。
慢慢地他的脾氣開始變得暴躁,對何蘭蘭也開始不耐煩,他開始接觸酒吧,開始醉酒,開始吼她凶她,他心裡有鬱結,但他不知道鬱結在何處,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鬱結,他能做的只能是從別處發泄,讓自己稍稍緩解。
他把那個默默為他的女孩當成了提款機,他買名牌衣服鞋子,然後去各個劇組選角,他的虛榮心在作怪,他覺得憑他的顏值和實力可以找到好的角色,他不斷地揮霍,花完了錢就很理所應當地找何蘭蘭要錢。
他根本就不關心她的錢到底是怎麼來的,他關心的從來只有他有沒有錢可以花。
其實在看到陸離和周正則拍的樂嗨廣告時,他並沒有很不舒服,真正讓他被嫉妒和不滿蒙蔽內心的,是她被選為知名導演南柯即將開機電影的女主角一事。
不和他一起上藝校,最終又踏上演藝圈,叫他怎麼舒服的了?
那些她和他之前經歷過的點點滴滴一股腦全部湧上來,衝擊著他的大腦,讓他一點一點失去理智,他一杯杯地灌自己酒,喝到麻木不堪,直到頹在包廂的沙發里,他腦子裡浮現的還是陸離那時張揚的笑臉。
說變就變,一絲留戀都沒有,最狠也不過如此吧?
他終於知道自己的鬱結之處是什麼了,那個人,他忘不掉的那個人,就是他麻木鬱結的源頭。
想著想著,陸離竟真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根本不給她說話和反應的機會,拉過她把她擁在身下就開始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