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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
「老爺，似乎是大少爺的電話，您要來接嗎？」當保姆走到電話前看到上面的電話號碼的時候，她表情變了變拔高了聲音。
顧爸爸的眉頭明顯皺了一下，「先晾他一會兒，過上個十幾秒再接。」
但還沒等保姆應聲好，坐在一旁的顧媽媽地便狠狠地擰了一下他的大腿根，「晾什麼晾，這可是他離家出走後第一次打電話回來。要是他只是一時興起或者不小心撥錯的話，你晾著他主動掛了電話的話，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桂姨快接！把免提開起來！」
顧爸爸的眉頭明顯皺了皺，但他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略顯不悅地地看了顧媽媽一眼。
「喂，是少爺嗎？您等一下啊，我叫老爺和夫人過來。」
「不用叫，桂姨，我打電話過來只是想要問你一些事情。」顧默秋的聲音十分複雜。
桂姨愣了一下，她有些無措地看了看旁邊面色陰沉的顧爸爸，然後在顧爸爸的示意和被拉住的顧媽媽的不滿下輕輕點了點頭，「好，那少爺是想要問什麼事啊？」
「……我爸最近有沒有跟誰經常聯繫？」
「啊？」桂姨愣了一下，旋即小心翼翼地看著顧爸爸。
「你有沒有聽到我爸跟什麼人說了一些關於我的事情。」顧默秋繼續問道，但桂姨顯然還是沒有弄明白他的問題。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顧默秋終於咬著牙將問題直接問出了口，「桂姨，你可一定要跟我講實話，他是不是派人到我身邊了？他有沒有人讓人在我身邊盯著我，然後希望通過那個人逼我回去？」
桂姨愣得更厲害了，但她還是在顧爸爸的示意下應了，「對，是有。」
顧默秋那端沉默了好一會兒。
又是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明顯頹廢了很多倍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那，那個派過來的人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啊？」
桂姨繼續側身望著顧爸爸，顧爸爸一邊拉著顧媽媽，一邊沉著臉輕輕點了點頭。
「對，是有。」
在桂姨說完這句話之後，電話就被顧默秋掛斷了。
「幹什麼啊，你剛剛不讓我說話是什麼意思？他難得打個電話過來，你竟然都不讓我去跟他說說話，你還有沒有人性了？」顧媽媽也在這一次再也控制不住她的脾氣了，她再度狠狠地擰了一下身邊人的大腿。
「而且，你瘋了嗎？你怎麼還偷偷地派人過去了，你什麼時候做的，還瞞著我？你知不知道他最討厭我們派人去接近他了，你這樣，不就是把他往外推嗎？你太不是東西了，你看看他都厭惡到直接掛斷電話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說不定都能和他說上話了！「
就在顧媽媽喋喋不休的時候，顧爸爸冷淡地說了一句，「我沒有派人過去。」
「？你沒有？你沒有你還讓桂姨說有啊！你瘋了吧，你是巴不得你兒子更討厭你幾分啊，你這是什麼父親？」顧媽媽心中的怒火更甚了，但她下一秒就因為顧爸爸的一句話而愣住了。
「難道你不希望他能趕快回家嗎？」
「你什麼意思？」
「你也說了，這可是他離家出走後第一次主動打電話回來。雖然你不想承認，但你不得不承認，他這次會打電話回來可不是因為我們，不是因為想家了，也不是因為掛念我和你。是因為他口中的那個他以為是我派過去的人。」
顧爸爸淡淡地看了顧媽媽一眼，他在對方微愣的時候，騰出手拿起來了一邊的報紙，「我雖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但我只要知道他是為了那個人打電話回來就夠了。如果他真的很厭惡這個他誤以為的行為的話，他為什麼會在最後問那個人有沒有什麼苦衷。」
顧媽媽的表情微怔了下，「那個人對他很重要，他不想用惡意去揣測對方。所以即使在誤認為對方是我們派去的之後，他的潛意識還在為對方開脫，他本能般地希望對方是有苦衷的。」
「對，所以，他剛剛的語氣才會那麼複雜，詢問的語氣才會那麼頹廢。如果這次猜測都是對的，那個人真的對他那麼重要的話……」顧爸爸語氣一頓，翻開了報紙的下一頁，「他在不久後會選擇為了對方的『苦衷』而回來。」
「那那個人？」
「他能主動回家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顧爸爸依舊用平淡的語氣慢慢道。
「……嗯。」讓那個人背下這個鍋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照這架勢，顧默秋不會去真的傷害他，真相也遲早有大白的一天。
——
他們這邊是這樣的反應，剛剛掛斷了電話的顧默秋神情可要糟糕透了。
竟然是真的！
戚安確實是顧家派過來刻意接近他的，對方竟然想要把他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然後逼得他不得不主動回到顧家。
要怎麼走投無路？
想要葉肖說的他違約和要求解約的事情，以及葉肖表現出來得自己和戚安關係很好的樣子，顧默秋咬緊了嘴唇。
這就是讓他走投無路的第一步嗎？
讓他失業，讓他賠錢，讓他一無所有。
所以，葉肖的這件事很有可能是戚安策劃出來的，戚安是知情的。
嘴角出現了一些血腥味，顧默秋深吸了一口氣。手機上明明滅滅的光線打在他的半張臉上，在沒有開燈的情況，這些白色和藍色交織起來的光襯得他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