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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緊縮地看著張寒身上的血色。
張寒竟然廢了自己的丹田!
廢了丹田,張寒就沒有修為了!
張寒剛剛又用骨刃刺傷了自己的根骨,如果他沒有了修為的話,張寒——
張寒會有生命危險的啊!
張青傑的神情大變,他滿臉慌亂地將儲物戒中的丹藥往張寒的嘴裡塞去。他著急極了,擔心極了,也慌亂極了,但耳邊響起的卻是張寒冷冰冰的聲音。
「張青傑,我恨你。」
張青傑整個人的身體都猛晃了一下,張寒已經暈過去了,他顫顫巍巍地將最後一枚丹藥餵了進去。
但已經晚了,張寒廢了。
他只是勉強保住了張寒的性命罷了,張寒的丹田已經毀了,他再也沒有辦法修煉了。
張寒剛剛的話語猶在耳邊回想,想到那恨他入骨的眼神,張青傑的喉嚨處忽地湧出了一些腥甜。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失去了戚安,失去了名聲,失去了信賴,他竟然還讓自己的親生兒子恨他入骨。
怎麼會這麼可笑?
怔怔地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張寒,張青傑覺得心臟揪疼得厲害,他的眼神中滿帶著迷茫和自嘲。
而且他好像什麼都沒有得到。
難道他真的錯了?
——
葉河那邊的狀況也相當糟糕,在戚安被抽骨的整個過程中,他似乎都沒有存在感,但這絕非他所願。
因為此處的這個秘境,他現在的身體已經成為了靈體,而且體內生出的那股力量好似在召喚著他,葉河很想衝到戚安的面前,但他身上這種帶有束縛的力量卻禁錮住了他。葉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戚安經受了這一切,看著他被張青傑抽走了根骨。
從始至終,葉河都想要擺脫掉這股束縛住他的力量,他拼了命地想要向前,但卻無法移動絲毫。
而且那股呼喚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葉河的雙手攥得緊緊的,身體也繃直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地步,他拼盡全力地彎下了腰脊。
他不能就這麼離開!
現在在場的都是壞人!他怎麼可以把戚安一個人留在這裡!
他必須要走到戚安的身邊!
為了抵禦住拉扯他的這股力量,葉河的腰彎得越來越厲害,他渾身上下都蒙著層淡淡的血色,那是因為抵抗這種強烈的壓迫力而使皮膚下的毛細血光發生了損傷。皮膚下竟是猙獰暴起的青筋,張青傑的身體周遭好似生起了一些血色薄霧。
葉河滿臉著急和擔憂地死盯著戚安所在的方向,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面上的表情也扭曲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地步。
但是身後的那股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葉河不得不跪在了地面之上,他將頭低得低低的。
——不要啊,不要帶走他,戚安現在需要他啊!
葉河想方設法地想要靠近戚安一步,他一直都在望著戚安,但他非但沒能往前一步,反倒是身體開始不斷地往後挪動。
——不要啊!
——快停下!
——他要走到戚安身邊!
他得保護他!
就在葉河滿臉絕望的時候,他發現戚安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性格很好的少年似乎意識到了他此刻的心情,竟是主動朝他走了過來。
很慢很慢。
即使戚安的面上沒有露出任何端倪,但葉河很清楚!戚安這樣向他走來絕對是一種煎熬!戚安的每一個細小的舉動都會牽動到他那可怕的傷口!
他明明痛極了。
但他面上卻什麼都不顯,反而是在明白了他的感受後主動朝他走了過來!
葉河瘋狂地搖了搖頭,他想要讓戚安停下。
戚安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太糟糕了,他這樣每走過來的每一步都像是深插在他心口處的刀子。
——不要啊!
這會很疼的!
但葉河卻發現戚安朝他微微彎了彎眉眼,他露出來了一個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對方朝他露出來的笑容。
這種熟悉的笑容讓葉河難受得更厲害了。
戚安的眼眸微微抬了抬,他在開口微頓了一下。
這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
他需要讓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青年背上血海深仇,讓這個本該很普通的少年因他而跟大世界最厲害的張青傑對上,他要像原主一樣,成為推動葉河不斷前進的推動力。
這樣,這個世界的劇情才會重新走向正軌,葉河才能如同命運般地那樣有了站到這個世界巔峰上的機會。
「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嗎,你當時很不相信我,但因為我的一句話你卻改變了主意。」因為牽動了傷口,戚安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他沒有繼續向前了,「我一直以為你會問我那件事的,但你沒有,一直都沒有。」
他當然記得。
那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他想要知道答案很久了。
但葉河拼了命地搖頭,他不捨得戚安繼續開口了。
對方現在的情況太糟糕了,戚安每吐出一個字,他的額頭上都要冒出一些薄汗。
葉河很清楚,此時此刻的戚安是在逼迫自己保持著清醒說出來的這句話的。
「為什麼不問我呢?」
就很他們之前相處的一樣,如果不是他的聲音越來越輕面色越來越白了,葉河都看不出戚安剛剛經歷了那樣殘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