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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不孝,讓爹爹擔心了。”姜雁回泫然欲泣。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姜鴻遠喃喃。
姜雁回將這些日子遭遇的一切細細與姜鴻遠說了,包括她變成了一隻貓如何輾轉到了容遲的府上,又如何被容遲利用,險些喪命在他手中。
姜鴻遠聽完,震驚道:“世間竟有如此驚奇之事。”
“若非親身遭遇,女兒說什麼也不信。”
“攝政王心機深沉,手段狠辣,落到他的手中著實苦了雁回。”姜鴻遠嘆道。
姜雁回想起一事,連忙問道:“當日在大恩寺中,容遲遭人刺殺,爹爹可有參與此事?”
姜鴻遠一怔,搖頭:“為父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件事,為父雖與攝政王一向不和,但這等卑劣之事,斷斷是不會參與的。”
姜雁回鬆一口氣。
容遲這廝太過可怕,若是她的爹爹也參與了此事,只怕到時局面難以收拾。
姜雁回與姜鴻遠說了一會兒話,便告辭出門了,門外,一叢樹影之中立著一道英姿勃發的身影,正是她的侍女兼暗衛阿蘭。
阿蘭是姜雁回救回來的,這些年來,阿蘭既當她是主,也當她是救命恩人,二人雖不是姐妹,關係卻比姐妹還要親。
阿蘭見到她的那一瞬間,身形便滯住了,嘴唇微微張著,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最終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姜雁回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晃了晃,喚道:“阿蘭,我是雁回啊。”
阿蘭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越收越緊。
姜雁回露出吃痛的表情,埋怨道:“阿蘭,你把我的手握疼了。”
阿蘭才如夢初醒,鬆開了她的手。
姜雁回笑眯眯的看著她,展開雙臂,將她抱在了懷裡。
阿蘭身形僵硬著,過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虛虛將她抱了,低聲道:“再也不會讓你丟了。”
明月如鉤,皎潔的清輝落滿了窗欞,姜雁回坐在窗前的書桌邊,手中拿著一支筆,蘸足了墨,在紙上落下一行字。直到寫滿了整整一張紙,她的眉間又蹙了起來,忍不住將紙揉成了一團,重新鋪開了一張。
玲瓏拿著一把剪刀,剪了燈花。她垂眸看著滿地的狼藉,心知肚明,小聲問道:“小姐可是在給林公子寫信?”
一下子被猜中了心事,姜雁回面色微紅,落下的筆卻是頓住了,一時糾結,不知如何開口。
玲瓏道:“林公子是一介武人,不懂那些門門道道,小姐的心思最好當面與他明說,林公子為了小姐,不惜以命違抗君命,待小姐用情至深,小姐可要把握住。”
姜雁回抬眸,眼睛晶亮,似盛了明月的光華。她將手中的信再次揉成一團,對玲瓏道:“明日你去一趟將軍府,幫我約見林公子,就約在、約在城外的渡仙橋。”
“好,小姐您放心,我一定幫你把話傳達。”玲瓏抽走她手中的筆,“如今心事已了,小姐早些休息吧。”
第18章 雁回被劫
天色微亮,空氣里泛著薄霧,一輛華麗的馬車從攝政王府內悄然駛出,朝著城門的方向而去。
不多時,一輪金日從東方升起,萬丈光芒驅散薄霧,灑落在大地上。馬車在日光里疾行,車軲轆碾過地面,留下一地深痕。車馬狂奔而過帶起的風,將道路兩旁的草木吹得嘩啦啦地響。
一根絆馬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道路中央,楊爍的馬在最前頭,他反應極快,雙腿夾緊了馬腹,座下駿馬一躍而起,越過了絆馬索,其他侍衛沒有他反應快,座下馬匹被繩子一絆,紛紛從馬上摔落下來,滾到地面的瞬間,數道凜冽的刀光到了眼前。
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十幾名黑衣蒙面的殺手,楊爍抽出腰間的刀,大喝:“保護王爺!”
殺手揮舞著刀一擁而上,將楊爍和其他侍衛困住,殺手的首領握緊了手裡的刀靜悄悄的靠近馬車。他掀開帘子,一股藥香撲面而來,裊裊煙霧之中,躺著一人,那人身著白衣,面容蒼白,雙目微合,正是容遲。
他心下大喜,抬起手中的刀便朝著容遲砍下,刀光落下的瞬間,容遲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底閃過一道冷光,快如閃電的握住了他的手腕,冷聲道:“夏侯子安,別來無恙。”
那人愣了一愣,心知中計,一掌劈向容遲的手腕,迫使他鬆開了自己。得了自由的他,快速後退,卻見容遲飄身而起,掌中旋著一道冷芒,鬼魅一般的貼身靠近了他。
接著肩頭傳來一陣劇痛,夏侯子安瞪大了眼睛,容遲拔出手中的匕首,他的肩頭立刻多了一個血窟窿,鮮血淙淙的往外冒著。
夏侯子安雖在戰場上見過容遲,但從未與他正面交鋒過,一直聽聞容遲武功高強,便是劍神之徒林見風也不能及,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倒不枉那些虛名。夏侯子安心知不是他的對手,當即便捂住了傷口,逃竄而去。
容遲冷聲道:“追!”
與此同時,一輛墜著金鈴的馬車使出了都城,搖搖晃晃地駛向城外的渡仙橋。姜雁回坐在車內,紅唇微微抿起,唇角繃起一個緊張的弧度。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玲瓏掀開了帘子,對姜雁回道:“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