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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遲一路走到寺里,寺里的廣場上,一名年輕的和尚正在用掃帚掃落葉,看見容遲進來,上前問道:“施主,可是有什麼事?”
容遲抬手,從掌心墜下一塊用紅線串著的金色牌子,小和尚面上划過一絲波瀾,連忙彎身施了一禮,道:“攝政王,這邊請。”
他領著容遲一路往寺廟的後院走去,姜雁回跟在他們身後,左右張望。
聽聞今日她的丞相爹爹也會過來,怎麼這會兒不見半個人影?
和尚領著容遲進了一間禪房,這間禪房是個套間,和尚掀開裡間的帘子,恭聲道:“攝政王,裡邊請,姜相他們很快就到。”
容遲彎身,踏入了裡間。和尚將帘子放下,走出了禪房。
姜雁回一躍而起,跳上了古舊的窗戶,找了個角落趴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姜雁迴轉頭,頓時精神一震,為首的正是她的父親,姜鴻遠。姜鴻遠身後跟著一名侍女,是貼身保護她的女侍衛阿蘭,阿蘭懷裡抱著的人,正是她的身體。
與姜鴻遠並肩走在一處的是個身穿袈裟的老和尚,想來一定是這寺里的住持了。幾人一路往這間禪房走來,進了屋後,阿蘭在住持的示意下,將她的身體放在了外間的木床上。
姜雁回遠遠的看了一眼,還好,除了瘦了些,臉色蒼白了些,她的身體並無毀損。
老住持對姜鴻遠道:“相爺放心,此番老衲定然全力施救姜小姐。”
“如此,有勞住持了,待雁回醒來,老夫必定親自帶她前來還願。”
老住持手持佛珠,頌了一聲佛號,又道:“老衲施法之時,還望相爺能迴避一下。”
姜鴻遠猶豫:“這……”
阿蘭也滿臉的不情願:“我必須和小姐在一起。”
那日月老廟一行,若非她有事請假,沒有跟著小姐,也不會出那樣的事,這些日子以來,阿蘭心中十分有愧,恨不得對姜雁回寸步不離。
老住持道:“二位的心情,老衲十分理解。老衲保證,姜小姐絕不會出任何差錯,還請二位在外面等候。”
姜鴻遠猶豫片刻,頷首:“有勞住持費心了,阿蘭,我們出去。”
阿蘭一步三回頭,跟著姜鴻遠走了出去。
姜雁迴轉頭,看見姜鴻遠和阿蘭站在院子裡,頻頻朝著禪房這邊張望。一名和尚朝著他們走來,朝他們施了一禮,溫聲道:“相爺,外面風大,還請跟隨小僧前往前院歇息。”
姜鴻遠擔心姜雁回,但又不知道老住持需要多長時間,一直杵在這裡也不是一回事兒,便和阿蘭一起跟著那和尚離開。
那和尚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引容遲進來的和尚。
姜雁回看著姜鴻遠漸遠的背影,感嘆,她這個爹爹平時也算精明,怎麼這回就這麼輕易就被誆走了。
她收回目光,往禪房內望去,只見老住持站在床前,對著身後的幾名年輕的小僧說道:“都出去。”
小僧們都聽話的走了出去。
老住持行至門帘前,躬身掀開了帘子,喚道:“王爺。”
容遲從屋內走了出來,停在床前,怔怔的望著床上雙目緊閉的姜雁回,這一眼似隔著千山萬水,怎麼看都看不盡。他的目光凝在姜雁回的臉上,不由得出了神。站在他身旁的老住持眼底驀地浮起一抹厲色,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朝著容遲刺去。
趴在窗戶上的姜雁回大驚,發出了一聲貓叫聲。
刀光到了容遲的胸前,容遲側身讓了開來,翻起一掌,落在老住持的手腕上,“咣當”一聲,匕首掉在地上。
老住持目光落在匕首上,彎身便要去搶奪匕首,容遲抬起一腳,狠狠踹在他的心口。老住持被踹翻在地,一時之間竟也爬不起來。容遲腳尖踢了匕首一下,匕首凌空飛起,落在他的掌心。
他握住匕首,朝著老住持走去,剛走出一步,身形微微晃了一下。老住持的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容,容遲立時明白過來什麼,一掌揮出,落在角落裡的香爐上,香爐被掌風打翻在地。
姜雁回立時也明白過來,那香爐中燃的香定然不是普通的香。
老住持陰笑著站了起來,抬手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年輕的面容:“沒想到你能堅持這麼久,攝政王果然名不虛傳。”
容遲面沉如水:“你是誰?”
“王爺還是去陰曹地府問吧。”男人抬手,“刷刷”掠進來幾道矯健的身影,將容遲團團圍住了。
“知道王爺您武功高強,接下來,好好享受吧。”男人站到了一邊。
容遲掌心凝起一團內力,一躍而起,拍向離他身邊最近的殺手。那殺手沒有想到他出手如此迅速,稍一遲疑,便慢了一步,斃命在他的掌下。
有了一個突破口,接下來便容易了許多,姜雁回看得出來,容遲的目標是那個為首的假住持。如果她是容遲,也會以那個男人為目標,因為顯然那個假住持的地位最高。
只可惜容遲中了迷藥,武功再高,速度也比平時慢了許多,出招較平時大打折扣。不多時,容遲肩頭便中了一刀,頓時,血色蜿蜒,流淌了他滿身。容遲眼神兇狠,奪走那人手上的一刀,狠狠一划,一刀將那人斬得屍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