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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願意,我自然不會動你。”容遲自來不是君子,喜歡之物也都是強取豪奪,但姜雁回不一樣,她就好像那最上等的瓷器,美麗又脆弱,一不小心就會碎掉。
如果得一時的歡愉,卻換來滿地的碎片,他寧願做個君子,圖長久的相守。
姜雁回一怔,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什麼撞擊了一下。這個男人他不顧她的意願將她強留在身邊,卻又是一身君子的做派。姜雁回懂得不太多,卻也知道,這樣的境況下,換作其他的男人,恐怕早就化作了豺狼虎豹,將她吞吃入腹。
他竟然會守君子之禮。
明明他已經憋得渾身燥熱,滿臉隱忍。
姜雁回握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嵌入了掌心,迫得她清醒了幾分。
她仰起頭來,眸中水光點點:“若是我願意呢?”
驚喜猝不及防的,宛若那洶湧的波濤,排山倒海地朝著容遲傾來。那一瞬間,容遲臉色的變幻當真精彩。
“你說的可是真的?”容遲的嘴角不受控制的牽出了一抹狂喜的弧度,一向深邃的眸中此刻盛滿了光芒,那光芒極亮極亮,照得整個內室都亮了。
姜雁回直直盯著容遲的眸子,確認那眸光深處,除了自己的影子,再容不下任何。
她微微頷首,臉頰更紅了一點,聲音里似乎帶著魔力,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拽著容遲的靈魂,往更深處墜去。
“你我兩情相悅,與你歡好,我自是願意的。”
“兩情相悅……”容遲反覆呢喃著這四個字,再也壓抑不住心中長久以來的情愫,將姜雁回擁入了懷中,用力之大,恨不得將她揉碎了,再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雁兒……”他低聲喚著她的名字,兩個字在他的舌尖千迴百轉,透入骨髓的溫柔。
第43章 木雕之禍
輕紗飄揚,燭影搖曳。
姜雁回倚在容遲的懷中,呆呆望著桌上燃燒著一對龍鳳燭。
這龍鳳燭是容遲命人送過來的。
她不解,問容遲:“為何要燃這龍鳳燭?”
容遲握著她的青絲,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共飲合卺酒,共燃龍鳳燭,是天下有情人所願,容遲亦不例外,容遲貪心,不但這一世要與雁兒共燃龍鳳燭,生生世世都要與雁兒共燃這龍鳳燭。”
姜雁回聞言一怔,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腦袋埋進了他的肩膀處。
“容遲,你不能負我。”她的心,已經剜給了他。
“必不負你。”容遲抱緊了她,望著燃燒的龍鳳燭,眸色由淡轉濃。
容遲俯身將姜雁回壓倒在了床上,抬手,幔帳垂下,遮住了滿室的春光,案前的一對龍鳳燭燭光閃爍著,散發出暖黃的光芒。
明月漸漸隱沒了身影,清晨的第一縷光線破開黎明前濃重的黑暗,整座盛京城從睡夢中醒過來,漸漸褪去黑白,有了鮮活的顏色。
東方泛著魚肚白,金色的光芒照進攝政王府中,斜穿過雕花的窗欞,透過紗幔,照在床上相擁的兩道身影上以及一地凌亂的衣衫上。
姜雁回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抬手揉了揉眼睛,先是有些茫然,接著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愣了一下,兩頰迅速染上桃花色。
昨晚她竟和容遲……
想起昨夜的狂亂和放縱,姜雁回面頰一陣燥熱,抬起眼睛瞥向容遲,卻猝不及防撞進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眸中。那雙眼眸中盛著溫柔的光芒,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醒了?”容遲一手撐著腦袋,側身對著她,滿面春風。
姜雁回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索性將腦袋埋進了容遲的懷中。
頭頂傳來一陣輕笑聲,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髮絲:“怎麼現在才害羞?昨天夜裡,雁兒的表現很好。”
姜雁回抬起腦袋,瞪了他一眼,這一眼中有羞怯有惱怒。
“好了,好了,知道你麵皮薄,不逗你了。”容遲伸出手將她擁入了懷裡。
兩人在床上膩膩歪歪躺了一會兒,直到太陽升到了正空,容遲才命人準備熱水和乾淨衣裳。
熱氣蒸騰,滿室氤氳。姜雁回從被子裡坐起來,彎身去撈地上的衣裳。容遲已經起身,雙手一伸,將她抱在了懷裡,走向浴桶。
待兩人沐浴完畢,水已經涼了。姜雁回坐在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容遲走到她身後,拿起梳子,梳著她的長髮。
“王爺,永安公主找到了。”屋外驀地響起長青的聲音。
容遲自匣中取出一根碧色的釵子插入姜雁回的發間,沉聲道:“備馬。”
長青應了一聲,退下。
容遲看著鏡中的姜雁回,溫聲問:“雁兒,可想出去散心?”
姜雁回驚訝:“我可以去?”
“多穿點衣服,今日風大。”容遲留下了這句話後,走了出去。院子裡,長青站在樹影下,正在等容遲向他匯報更多的信息。
姜雁回換好衣裳,走出了王府大門,長街前,一匹雪白的駿馬已經備好。容遲站在駿馬身邊,正在和長青說話。姜雁回默默等了一會兒,待長青退下後,朝著容遲走去。
容遲翻身上馬,朝她伸出手。
一夜/歡/好,本不該騎馬,但容遲昨夜溫柔至極,半分沒有傷到她。她將手搭在容遲的掌心,借著他的力道,翻身上馬,坐在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