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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雁回蹲在樹上,惆悵了好久,還是決定先躲起來,這一躲便是兩三日。
她知道,容遲在派人找她,也不知道是誰出的損招,居然拿美食誘惑她,奇怪的是,他們好像知道她最愛豆腐,每日就準備上幾道豆腐,熱氣騰騰的放在院子裡,勾得她心癢難耐。不得不說,容遲府里的廚子不愧是宮裡出來的,一道豆腐居然能被做出百般的花樣來。
姜雁回差點就為了這道豆腐,暴露自己的行蹤,若不是之前容遲幾乎要了她的性命,興許她會走上前,沖他“喵喵”兩聲。美食與性命,孰輕孰重,顯然在姜雁回心中已有了答案。
又過了一日。
素來與攝政王有積怨的姜相姜鴻遠居然向攝政王府遞了拜帖,容遲看著面前的拜帖,手指輕扣著桌面,笑道:“他倒是來得及時。”
楊爍驚訝:“王爺的意思是同意與姜相見面?”
“本王不但要見他,還要好好招待他。”容遲面上露出三分笑意,七分算計,“傳令下去,姜相即將登門拜訪,本王將於富春園設宴招待。”
攝政王與姜相向來不和,水火不容的二人在朝堂見了面,哪一次不是唇槍舌戰、互不相讓,容遲居然主動設宴招待姜相,這道消息傳了出去之後,便如驚雷一般響在了京都里。
既然是攝政王設宴,王府上上下下都張羅了起來,消息傳到姜雁回的耳中,她自是一陣欣喜。
姜相肯定是來接她的。
次日一早,姜相入攝政王府,富春園內,姜雁回早已藏身於草木中,遠遠望著院口的方向。東方泛起魚肚白,金芒灑落在院子的每一個角落,院內,宴會已經準備了起來。
不多時,便看見容遲與姜相相攜而來,兩人都是滿面堆笑,一個更勝一個的似狐狸。
“姜相,請落座。”容遲道。
“王爺客氣。”姜鴻遠抱了抱拳,坐下。
容遲是主人,又是攝政王的身份,自然坐主位。他滿眼含笑,看向姜鴻遠,開門見山:“不知姜相此次登門拜訪所為何事。”
姜鴻遠看了一眼身邊的侍女,侍女阿蘭打開懷裡抱著的錦盒,錦盒內,一對價值連城的明珠在陽光下泛著璀璨的華光。
容遲舉杯的動作頓了一頓:“姜相這是何意?”
“實不相瞞,這次登門拜訪,的確是有事相求。”
“姜相有話但說無妨,不必準備如此大禮。”容遲放下了酒盞。
“聽聞前些日子,太后賜給王爺一隻貓兒,老臣此番前來,是想請求王爺割愛,將此貓讓與老臣,這對南海明珠作為謝禮,還望王爺笑納。”
容遲笑道:“這倒是不巧了,它前兩日走丟了。”
“走丟了?”姜鴻遠怔了怔,望著容遲的面頰,不知道他所說是真是假。那日,姜雁回昏厥之後再未能清醒,姜鴻遠思及之前雁回所說,猜測她定是回到了貓的身體裡,被困在攝政王府,這才撇開與攝政王的往日恩怨,厚著臉皮上門求貓。
“是啊。”容遲嘆息,滿面遺憾之色,“本王也在四處尋它呢。”
姜雁回聽聞姜鴻遠是為她而來,高興之餘十分擔心,以容遲的性子,定會當場拒絕姜相,沒想到,他竟真的有意相讓。
姜雁回腦中一熱,立時踏出一步,從草木走了出來,“喵”了一聲,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容遲偏頭看她,眼眸深邃,看不出情緒。
楊爍走了過來,將姜雁回抱在了懷裡。姜鴻遠的目光緊緊盯著他懷中的姜雁回,姜雁回抬起藍色的眼睛回望他,“喵”了數聲。
姜鴻遠激動,是雁回,雁回在回應他。他藏於袖中的左手微微顫抖著,抬起眼眸看向容遲,面上擠出一絲笑容:“看來這隻貓確實與老臣有緣。”他揚聲喚道:“阿蘭。”
阿蘭會意,奉上明珠。
容遲摩挲著手中的酒盞,垂下了眼瞼:“姜相似乎誤會了。”
姜鴻遠:“……”
姜雁回:“……”
“本王似乎並未答應,要將此貓讓出。”
姜鴻遠張了張口,才反應過來,容遲的確沒有應承,他只是說貓丟了。
姜雁回呆住,這才知道自己中了容遲的計。容遲早知她就在此處,故意等著她現身。
忽然伸出來一隻手,將姜雁回抱了過去,姜雁回只覺得眼前一陣顛倒,定睛時已落入了容遲的懷抱。容遲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一手輕撫著她的腦袋,胸腔微微震動著,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這隻貓兒本王甚是歡喜,恐怕不能割愛了。”
姜鴻遠還要開口:“王爺……”
容遲的眼神驀地轉冷,掐著姜雁回的手用了力道,姜雁回不妨他忽然來這麼一招,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
姜鴻遠猛地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
容遲舉杯:“姜相,這杯本王敬你。”
姜鴻遠連忙端起酒盞,眼神飄忽:“王爺折煞老臣了。”
二人這般違心地推杯換盞,總算相安無事地結束了這次的宴會。姜鴻遠告辭之時,眼神還戀戀不捨地望著容遲懷裡的姜雁回。
容遲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眸子,低聲笑道:“姜相既然與這個小傢伙有緣,將來若有機會,便讓這個小傢伙回相府住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