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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再回身體
深宮內,傅蘭君眸光冷淡的看著跪在地上回話的暗衛,語氣里滿是猶疑:“容遲真的中毒了?”
“王府的確傳出了一些消息,不過我們的人沒辦法混進王府,不知是真是假。”
傅蘭君冷笑:“那隻貓兒連哀家都察覺出有問題,容遲心思縝密,又怎麼會猜不出夏侯子安的想法。”
“太后的意思是……”暗衛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外面傳來小德子的聲音,“太后,攝政王派人送來了一封密信。”
“進來。”傅蘭君揚聲。
小德子走了進來,恭敬的將信呈上。傅蘭君用塗著丹寇的手指緩緩打開信封,取出了信。信的內容不長,不多時便瀏覽完了,看完信後的傅蘭君,唇邊勾起一絲美艷的笑意:“果然不愧是攝政王。”
她站起身來,走向一旁的琉璃燈,打開了燈罩,將信放在火焰上,火舌一卷,紙張頃刻間便化作了灰燼。
“事關黎民百姓,哀家便是再痛恨攝政王,怎麼也不能拆了他的台。傳哀家懿旨,攝政王身中劇毒,立即尋訪名醫,賞黃金萬兩,務必保住攝政王的性命。”
*
攝政王容遲身中劇毒的事一時間鬧得滿城風雨,無數名醫湧入攝政王府,卻都束手無策,消息傳到邊境之後,沉寂多年的西宛蠢蠢欲動,有引戰的跡象。
當年西宛大軍來勢洶洶,大燕節節敗退,年僅十九歲的容遲請命上陣殺敵,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明城之戰在西宛的史上留下了慘烈的一筆,據說,那場火燒了整整三天,容遲之名有如修羅惡鬼,一時間傳遍了整個西宛,直到如今,西宛的尋常百姓都慣以容遲之名恐嚇家中的稚子。
明城之戰後,西宛主動求和,割地賠款,年年上貢。如今一晃五年過去了,西宛方面曾多次透露求減免賦稅的意願,但都被傅蘭君駁回,從邊關的動向來看,西宛有意再次挑起爭端,只是容遲之名過於兇狠,西宛上到君主下到黎民百姓,無不十分忌憚這位攝政王。
明月樓是京都里最高的樓,此刻,高樓上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身影的主人是個面容清俊的少年,少年手裡握著千里眼,遙遙望向攝政王府的方向。
此人正是西宛的太子夏侯子安。
在他的身後單膝跪著一名漢子,是他的貼身侍衛,有著“西宛第一高手”之稱的羅天華。
“確認清楚了?”夏侯子安放下千里眼,回身看向羅天華。
“已經檢查清楚了,確認是屍蠱無疑。”羅天華回道。這幾日,不少名醫湧入攝政王府,他們的人趁亂混入了王府中,偷出了那隻已經被處決的貓,經檢查,貓體內的屍蠱已經發作,若容遲真的被它所咬,便是大羅金仙也無力回天。
夏侯子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容遲,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西宛數萬百姓的命,該還了。”
“公子,據可靠消息,兩日後,容遲將啟程前往絕塵谷求醫。”羅天華道。
夏侯子安默了一默,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安排好人馬,這次本宮要他有去無回。”
容遲中毒一事鬧得滿城風雨,相府內卻一片寂靜,仿佛置身風雨之外。
姜雁回醒來時,睜開眼看到的第一眼是頭頂熟悉的乳白色幔帳,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床。
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陣酸痛自腰間漫開,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腰。
等等!
手?
姜雁回伸出了自己的手,垂眸,膚如凝脂,十指纖纖,正是她的手。
她又回到自己的身體了!
姜雁回面露欣喜之色,從床上下來,披了衣裳,穿了鞋。有了前車之鑑,她不敢一下床就走動,而是扶著床慢吞吞的站起,展開雙臂,小心翼翼地活動著筋骨,直到靈活掌握了這具身體,才穿戴好走到了鏡前。
鏡中映出她的臉,這張臉秀雅絕俗,美目流盼之間,說不出的嬌美動人,只是躺了這麼多日,沒怎麼進食,過分消瘦了些,蒼白了些。
不過沒關係,養些日子便能恢復。
姜雁回拿起脂粉,略施了一些,才推門出去。屋外日光燦爛,一院子的青竹蒼翠逼人,風一吹,影影綽綽,頗有些意境。
姜雁迴繞過竹叢,踏上了一條迴廊,正撞上捧著托盤迎面走來的玲瓏。玲瓏瞪大了眼睛,驚得連手中的托盤差點掉在了地上。
“小姐!”玲瓏面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真的是你嗎?小姐!”
“是我。”姜雁回微笑,“我回來了。玲瓏,我爹呢?”
“相爺他、他在前院。”玲瓏激動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她湊近了姜雁回的面頰,一雙大大的眼睛滿滿盛著她的身影,“小姐,你可算醒過來了,嗚嗚,這些日子玲瓏都快擔心死了。還有阿蘭,我這就去告訴阿蘭,她若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玲瓏捧著托盤飛快地去尋阿蘭。
姜雁回回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朝著前院走去,見到了她的父親姜鴻遠。
姜鴻遠扶住她欲行禮的身軀:“雁回,大病初癒,不必多禮。”
姜雁回抬頭,瞧見姜鴻遠鬢邊已悄然多了幾根白髮。她九歲喪母,這些年來,因為她親事的耽擱,姜鴻遠一直未能續弦。雁回遭雷劈之後,多日昏迷不醒,想起夫人去世時所託,姜鴻遠一夜之間愁白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