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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出現一個狼狽的世家女,他倒要看看這些世家女,長得是何模樣。
桓家的馬車一個輪子在方才激烈的奔跑衝撞中掉了,羅峰只能先吩咐幾個婢女將那幾個桓家女眷搬到她們車上。
看到秦煊親自過去,之前剛被他嚇破膽的婢女們都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秦煊策馬來到馬車前,掀起馬車車簾往裡望了一眼。
小柱在他懷裡也跟著探頭探腦,他眼睛一亮,指著其中一個女子道:「呀,那個姐姐真漂亮!」
秦煊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他指著的那女子,五官精緻,膚色潤白,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抹陰影。
即使額頭被磕破,鮮血順著額頭流到下巴都無法掩蓋其美貌。
那雙養尊處優的手,一看就沒幹過農活,且從衣著來看,應該是桓家的小姐。
小柱這小屁孩兒眼光不錯,就連秦煊也不得不承認,她很漂亮。
秦煊在小柱額頭上彈了一下:「喜歡啊?要不給你討來當媳婦兒?」
小柱急忙搖頭,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說:「村里老人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她看著比我大太多了,不成不成,我都跟村尾小白約好,等我長大就娶她,她會在村里等我的,三哥,要不你娶她吧?」
「我也不娶。」秦煊沒想到,小柱在忙著參加『武林大會』的間隙,還能抽出時間勾搭小姑娘,跟村尾小白海誓山盟。
「太可惜了,她這麼漂亮,咱哥倆卻都不能娶她,羅叔太老了,不然他應該能娶,」小柱以為三哥在村里也有小相好,還覺得挺遺憾,仰頭看他問道:「三哥,咱們可以救她嗎?」
「可以,」秦煊看向羅峰:「這個馬車讓給她們,讓大夫來給她們看看吧,再派兩個人照顧。」
「是,屬下遵命。」
秦煊策馬走了幾步,又停下道:「對了找個好地方休息,畢竟車上有傷者,總得等她們醒來再走。」
此時距離帝都不過幾個時辰的路,羅峰想不明白,之前催著他們趕路的三皇子,為何又突然不著急了。
在皇后遭逢變故後,三皇子的變化羅峰看在眼裡,本是個沉默寡言待人疏離卻也客客氣氣的少年,此時卻讓自己這個征戰多年、與其父同齡的將軍都看不透。
「就在哪裡歇腳吧。」秦煊看似隨手指了個位置。
那位置是一個平坦的草地,靠近附近的小溪,看起來用來歇腳似乎很不錯,但作為一個將軍,羅峰一眼就能看出不妥之處。
小溪邊的平坦草地看起來確實方便取水紮營,但這是個山谷,草坪附近有許多灌木,他們這個位置太低,若有刺客實在不妙。
但秦煊一馬當先往那地方走去,羅峰不敢不從。
桓語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帳篷里,旁邊躺著的還有自己的四個丫鬟和奶娘。
帳篷里除了她們之外,還有兩個面生的女子,看那兩個女子的打扮,她們應是婢女。
「不知二位是……」
「姑娘醒了!奴婢二人是三皇子殿下派來照顧您的丫鬟,您額頭受傷了,請您先躺著,奴婢去稟報三皇子,再叫大夫來。」
一個丫鬟急忙跑出去稟報,另一個給桓語倒水。
秦煊坐在小溪邊乾淨的石塊上,握著小刀給小柱做答應給他做的另一把小木劍。
小柱坐在他身邊認真盯著他手上的動作,看到小木劍漸露雛形,激動得恨不得拍手歡呼。
忽然,他頭上的陽光被人遮住,小柱抬頭:「呀,這個漂亮姐姐醒了!你比倒在馬車裡的時候好看多了!不過你怎麼戴著面紗?」
「桓家嫡長女桓語見過三皇子、四皇子,多謝四皇子的誇獎,未婚女子在外以紗遮面,是規矩。」桓語向他們行了一禮。
小柱不知道她這動作和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只知道她做出來的動作好看極了,便不在意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我叫小柱,這是我三哥,你可以叫他大柱。」
桓語一愣,隨即便明白四皇子說的應該是他們二人的小名。
她轉眼看向三皇子,他依舊沒有理會桓語的意思,桓語只好跟比較單純善良的小柱說話。
秦煊將那小木劍削出完整的輪廓,便遞過去給小柱看,小柱的注意力立馬便被那小木劍轉移了:「呀,這劍快成了!我能先拿去玩一會兒麼?」
「可以,去吧,找羅峰陪你玩兒。」如今秦煊這車隊裡,稍微能讓秦煊相信的只有羅峰。
他是自己那便宜爹的同窗,在秦煊還沒有真正跟便宜爹撕破臉的時候,羅峰也算是他的人。
小柱跑去找羅峰後,桓語站在原地看著三皇子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方似乎也沒有想要理會她的想法。
秦煊從石頭上站起來,以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看了桓語一遍,就在桓語羞憤地幾乎要轉身離去時,他忽然開口:「桓姑娘,你傷勢未愈,最好待在帳篷里,若是在這裡發生什麼意外,我可不承擔責任。」
「多謝三皇子好意,這次多虧三皇子相救,不然……桓語回京後會告知父親,讓父親親自向您道謝。」桓語向秦煊行了一禮便離開。
身姿款款,每一步幾乎都將世家閨秀的規矩可入骨子裡,若不是有微風吹過,她身上的佩環幾乎不會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