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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臣緩步上前:「臣以為,羅將軍所言極是。」
這時候秦煊哪能不趁機攪一攪渾水:「兒臣也認為羅將軍說得對,不除淨前朝餘孽,母后怕是要死不瞑目啊!」
秦飛眼珠子一轉,也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順勢附和秦煊的話。
而秦裕則是愣了愣在接到一謀士的眼神後,才隨聲附和。
貴妃有暗害皇后的嫌疑這種皇家醜聞,秦伯璋自然不會將其公之於眾,只能暗暗調查,但皇后的死,總該對大臣們有個交代,然後前朝餘孽就背了這口黑鍋。
不過前朝確實還留有餘孽,聽羅峰說起這個,秦煊便覺得這是一個搞事情順便給自己拉攏人手的好機會。
因秦伯璋當上皇帝而跟著雞犬升天的大臣們,此時自然不約而同地站在了同一戰線。
很快朝堂上又被分為兩個陣營重新爭吵起來。
一眾大臣圍繞立不立皇后、立皇后的重要性、君才是故國之本,只要君主賢明,立不立皇后其實無所謂這三個論題展開激烈辯論。
挑起事端的羅峰和暗中搞事的秦煊則躲在一旁,看其他人懟得唾沫橫飛,差點上演朝堂全武行。
而秦伯璋,他此時正演繹一個沉浸於皇后沒能跟這自己享福就早逝的悲痛之中的皇帝,哪個大臣吵架是敢拽上他,叫他評理,他就掩面哀嘆皇后,順便再訓斥那大臣不懂體諒君王。
大臣們自然就不敢再拽上他,只能站在自己的陣營跟另一個陣營繼續爭辯。
秦煊在暗暗觀察秦伯璋的同時,也在觀察羅峰,看來羅峰明白了自己在營帳中跟他說的話?
不,不對。
看到羅峰的眼神跟一個清瘦的文官對視幾秒才移開,秦煊似乎明白了什麼,那個清瘦的文官,好像叫……張正則?
第11章
下朝後,秦煊回到自己的住所,打開箱籠取出一件衣服,這件衣服是啟程往帝都之前,母親說要幫他縫補的袷衣。
在王淑琴下葬後,秦伯璋讓人將王淑琴的嫁妝以及她帶來的秦家的財務分成四分,分別派人送給四個兒子,說是給他們留個念想。
秦煊收到的東西中便有這件衣服。
那些日子王淑琴忙著處理搬家的事情,這件衣服她只補了一半,秦煊在拿到這件衣服後,將它拿在手上端詳了許久,他越看越覺得這衣服不對勁。
然後他就在衣服的夾層發現了一張寫滿名字的紙張,上面還有王淑琴的一句話:此乃你外祖門生,到帝都後,可與之交好,望吾兒好生照顧幼弟,望自珍重。
這張紙條上,排在第一位的名字,便是張正則。
秦煊一列一列地看下來,這張紙上面寫著的人,在王淑琴停靈期間,都曾主動安慰過他。
不過這其實也說明不了很多東西,母親在信中也說,讓他與這些人交好,人與人之間的情誼都是在相處中處出來的,目前這些人他還不能完全信任。
至於這個張正則,想必羅峰這個直腸子能想明白自己的話,是受到了他的提點,秦煊打算先從他下手。
這一日下朝後,秦煊特意慢走幾步,走在羅峰身邊,羅峰看看他又看看張正則。
「羅將軍一直看著那位文官,想來跟他很熟?」
羅峰道:「我與正則兄當初是在投奔皇上的途中相識,現在算是老交情了。」
「原來如此,正則,可是張正則?我曾聽母親提起過,外祖父有一得意門生便叫正則。」
「正是。」張正則已經走到他們身邊,他也有結交秦煊之意,看到他們看向自己便主動走過來。
羅峰還是今天才知道秦煊的外祖父王舉人竟然是張正則的老師。
三人在宮道上走著,不知不覺便被秦煊引到偏僻處,秦煊觀察一遍,確認這附近沒有人後說道:「不知,張大人對羅將軍在朝堂上所提之事,有何高見?」
「三皇子說的,可是不立後一事?」
秦煊看向他點點頭。
張正則捋著鬍子並沒拐彎抹角:「下官認為,此事於四位皇子,於皇上均有益處,且是利大於弊。」
「張大人所言,與我心中所想一致,在我看來,對父皇來說,不立後,他便能將主動權掌控在自己手中,何樂而不為呢。」秦煊說著笑了笑:「我乃鄉野出身,說話比較直白,還請兩位莫要見怪。」
兩人忙道不敢。
秦煊便道:「時候不早,我先告辭,二位隨意。」
他走遠後,羅峰又面露疑惑地看向張正則,他聽三皇子跟正則兄說話,每一句都能聽懂,但就是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想表達什麼。
張正則便道:「你知道有什麼用?你該做的都做了,近些日子,在朝堂上待著瞧熱鬧便是。」
「也是。」羅峰深以為然。
現在這朝堂之上為他提出來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聽說皇上都叫內閣幾位大臣去商討好多回,每一回都沒能商討出一個令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眼看登基大典與封賞大典在即,若是再討論不出一個結果,這皇后的人選要麼沒戲,要麼就是謝貴妃了。
兩人說著閒話往宮外走去,走到一半,秦伯璋身邊的太監匆匆趕來叫走張正則。
張正則跟著那小太監來到皇帝的御書房,看到以前還在外征戰時眼熟的幾位大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