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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煊不經意往遠處的灌木叢看一眼,唇角勾起嗜血的微笑。
是夜,秋風吹著黃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掩蓋住了人腳輕輕踩在枯葉上的細微聲音。
一個帳篷被人用匕首化開一個口子,刀子劃破堅固布料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比在白天更大一些,帳篷里的人動了動,左右看看沒發現一樣之處,才又閉上眼睛。
不遠處另一個帳篷里,秦煊靈敏的耳朵不自覺動了動,自從他將師父交給自己的功法練起來後五感便愈發靈敏。
黑暗中,一黑衣人等了一會兒,往後伸手示意同伴將東西遞給自己,這事兒他們是做慣了的,往常動作麻利的同伴這時卻沒有動靜。
他正欲轉身,往後伸著的手從手掌處傳來一陣劇痛,黑衣人忍不住慘叫出聲,驚醒了帳篷里的人。
下一刻,四周亮起火把,那黑衣人才看到自己身後站著的,竟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一個滿臉衣服上濺了鮮血的『奪命閻羅』!
那黑衣人大驚之下慌不擇路,右手飛快按下袖中暗器,咻的一聲精巧的箭矢從他袖中射出。
黑暗中秦煊的視力不比白天弱,他身子一偏,躲過暗器,那暗器便只劃破了他的衣袖。
秦煊將手中長劍狠狠往前一擲,黑衣人感覺心頭一涼,愣愣地低頭往胸口看去,那長劍一將其一劍穿心。
一連串動作只在幾息之間。
桓語披著斗篷從匆忙從帳篷里出來,見到的便是秦煊將自己的劍從那黑衣人身上拔出,鮮血噴射。
奶娘與幾個丫鬟驚呼著捂住眼睛,而她只是緊緊攥著自己的手,目不轉睛地盯著滿身是血的秦煊。
秦煊提著劍經過她們身邊,其他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氣,生怕他那劍下一刻便砍向自己。然而秦煊只是淡淡看了他們一眼,便欲轉身離開。
桓語神使鬼差地掙開奶娘與丫鬟扶著自己的手,抓住秦煊的衣袖。
奶娘和丫鬟見狀嚇得說不出話來。
「何事?」她聽到他在問自己,那聲音就像他手中這柄劍泛出的劍光一樣冷。
「殿下,您的衣服破了,請讓小女幫您補一補吧?」說出這句話時,桓語簡直將給自己一巴掌,她明明是想跟三皇子道謝的。
沒想到秦煊頓了頓,真脫下自己的外衣遞給她:「有勞桓姑娘。」
回到帳篷里時,奶娘眼淚都掉下來了:「姑娘,您怎麼能那麼衝動!您不要命了,他那劍上還滴著血呢,萬一萬一……」
「三皇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即救了我又怎會殺我,到是那些刺客……」桓語嘆了聲氣。
都說她那繼母不是個好相與的,沒想到自己剛從外祖母家回來,這還沒到家呢,她便忍不住要對自己出手了,也不知道弟弟這些年在府中,吃了她給的多少苦頭。
作者有話要說:小柱:「三哥,要不你娶她吧?」
大柱:「我不娶。」
多年後:
大柱:「真香!」
第7章
桓語輕撫著秦煊染血的衣衫,她在想,若自己是男子,是否就能如三皇子那般隨時隨地帶著弟弟,不讓他被別人欺負,甚至手刃壞人呢?
而三皇子的弟弟,此時在帳篷里睡得四仰八叉,偶爾揮揮手動動腳,在夢裡打怪獸,外面那麼大的動靜他愣是沒醒。
秦煊坐在主帳里,那黑衣人的其他同夥,都被一網打盡,總共十二個,除開被秦煊殺掉的兩個,帳篷里這十個齊刷刷被卸了下巴,捆成粽子,以防他們自殺。
「您可要審審他們?」羅峰侍立在側請示。
「不必,都待下去嚴加看管,到時再將他們給最該審問他們的人那裡。」秦煊白日裡便已發現這些人的蹤跡,留他們到晚上,只是想看看他們的目標是誰。
既然他們的目標不是自己與小柱,那便是桓家那姑娘引來的,他到時將這些人送給她父親,她的父親應該會很『驚喜』,幕後之人會更『驚喜』。
是個黑衣人被帶走,主帳內便只剩下幾個小兵、羅峰和秦煊。
秦煊看向那幾個小兵道:「你們都下去吧,羅將軍請留步。」
幾個小兵退出去守在門外。
羅峰疑惑道:「不知三皇子還有何吩咐?」
秦煊用茶蓋輕輕撥了撥杯中漂浮著的茶葉:「羅將軍應該覺得很奇怪,我為何不審那些侍女。」
「屬下不敢。」即使心中疑惑,羅峰也不敢質疑皇子的決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個對皇帝絕對忠誠的人,皇帝不在,他便對皇子忠誠。
羅峰家境不算貧寒,但也只是小富,他如今能有這般作為,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便是跟對了主公。
秦伯璋一朝得勢,其追隨者便雞犬升天。
「沒什麼不敢的,」秦煊抿了一口茶,便將那盞茶放下,這種苦巴巴的東西,他實在欣賞不來,還不如小柱的飴糖泡開水。
「你可知道我母親為何突然身亡?」秦煊問完自顧自地回答:「因為她從有心人口中知道了帝都的形勢,我外祖父是舉人,母親雖不會吟詩作對寫文章,卻也能識得一些文字,外祖父自小教導她三從四德,在有心人口中聽聞帝都那些與她有關的事情後,她便覺不堪其辱,這才……」
秦煊從羅峰眼中看到了震驚:「這、這……難道便是您處死的那丫鬟在皇后娘娘面前胡言?皇上只是透露出並立二後的意思,並未正式頒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