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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白衣男子倒也不怒,俊逸的五官之上只有一絲淺淺的笑容,因為女孩的話語而添上了一份無奈,卻更襯得人勝桃花。
不是那日重傷的魔主君瀟還能是誰?
“不是說你的徒弟來了麼。”
“來了需要你親自迎接?”女孩毫不給面子的反駁,“你不就是發現自家尹少俠又不見了估計又回門派去了,自暴自棄也懶得繼續修養了跑過來湊熱鬧嗎?”
“也真不懂你們到底是什麼心態,一個自虐,一個心疼,偏偏過來沒幾天便能夠靠著心中大義說服自己又回去了。如果真的看重那所謂的家仇大義,還不如一刀捅到底,乾脆滅了你個禍害,省的留下我們給你收拾爛攤子。”女孩面色平靜的嘲諷著,稚嫩的嗓音說著這樣的一大串話顯得極為彆扭奇怪,但一旁的魔主顯然是已經習慣了,只是對著寧清源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便認真的聽著淵離說。
只是能不能夠記住淵離的話,下次不再犯就難說了。
寧清源倒是沒有想到,所謂的喪盡天良的魔修,所謂的魔界,與修仙者的世界並無太大的區別,甚至還要美好的更多。
或許這只是一個表面,只是一部分,卻也夠了。
“在魔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便夠了。”吐槽完不正經的魔主的淵離又轉身看向了走神的自家徒弟,眸色微冷,卻是在那軟糯的聲音之下顯不出半點威嚴,“你只需,通過千心之陣,然後通過萬魔窟便夠了。”
“魔修和天璇宗關係你想來也應該知道了許多,就不用問為什麼天璇宗的千心之陣能夠從魔界進入了。魔界和天璇宗本就相通。”女孩冷冷開口,只是眼中意思分明透著警告。
再看向一旁一臉無奈的君瀟,寧清源又似乎明白了什麼。
“雖然我不懂為什麼,每一屆都有魔修和天璇宗關係複雜,但是,想要從魔界直接去往天璇宗看你家小師弟?呵呵,你可以試試。”淵離的話雖然是對著寧清源說的,但那眼神分明看向了一旁的君瀟,顯然已經有失敗的前例。
“好了,我帶你去處理一下吧。”似乎是對於表露滿滿的不在意情緒的君瀟有些無奈,淵離最後還是柔和了語氣,小小的女孩看向君瀟的時候甚至需要仰起頭來,只是那氣勢上卻是看不出半點弱勢,反而顯得極為強勢。
“至於你,穩定心境之後便可以進入陣法之中了,什麼時候能夠通過兩邊的考驗,什麼時候你就能夠出去見你家小師弟了。”淵離將小師弟三個字加重了語調,語氣之間還帶著些許戲謔的意味。
不過寧清源可不在意這些。
穩定心境?
那自然是要做的,不過既然要穩定心境,那麼在此之前便看看自家小師弟怎麼樣了吧。
不從那個神秘的通道去往天璇宗難道他就沒有別的方法了?
寧清源從懷裡掏出一面透徹的圓形物飾看上去像是銅鏡卻又不是。
但當他拂過鏡面,天璇宗內的畫面便清晰的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第84章 |84
花開花謝,又是一年天璇宗收弟子的日子,草木冒出新芽,似乎預示著一年的好運。
人來人去,畢竟沒有多少宗門意識,對於舊友再如的留戀也始終不如家人親族半分重要。
天璇宗的長老們目送著弟子們離去的身影,雖師徒關係不會斷絕,心中卻也不是沒有半點心酸。
太上長老蘇罌在這一年裡可謂出足了風頭:當年如日中天的大弟子尹赦不再招蜂引蝶,仿佛經歷了一場蛻變,變的更為沉穩;三弟子蘇少言更是憑藉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以及精妙高絕的煉丹技巧,在短短一年的時間之內聞名大陸,加之為人冷靜漠然,言辭犀利往往能夠直指要害,也漸漸樹立了自己的權威;二弟子雖不常出現,但單是那千心之陣之中磨礪這一事便已值得人們敬佩。
而與此同時,仙魔兩方修者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激烈了。
魔主君瀟銷聲匿跡之後,魔修儼然分化為三個陣營,除了北門保持中立之外,另外兩方均是不擇手段之徒,沒有了魔主壓制,更是燒殺搶奪無惡不作,為了修煉殘害了不少修者。
但懾於尹赦的威壓,魔主方面遲遲沒有發起攻勢,只是隨著南西兩方地下勢力的勾結,這一場戰鬥也在所難免。
男子身形修長,月白色衣衫隨風揚起,衣袂翻飛,眸色微寒似乎凝著一層冷芒,他看著下方嘈雜閒談的眾人,不置一詞。
或許是仗著尹赦在的緣故,仙修們每每聚集在一起就必定要談論一番先發制人的思想,屠魔幾乎成為了每次的主題,這一次也絲毫不例外。
蘇少言站在上方冷眼旁觀,幾欲冷笑出聲。
所有修仙者願意出戰的原因不過是有尹赦的存在,而魔主君瀟不見蹤影。他們甚至已經開始規划起了大敗魔修之後如何分贓,哪裡還有平日修仙者的風骨,只剩下了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外表風度翩翩,內心早已**。
勝利需要建立在尹赦出戰的前提之下,可,尹赦能夠出戰嗎?
憶及那個終日舉杯消愁的男子,蘇少言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可笑這些仙修做好了一切打算,卻沒注意到,如果尹赦還有往日的狀態,天璇宗又為何會派他這樣一個資歷尚淺的人出席這樣的大會。
“我天璇宗不出戰。”清冷的嗓音響徹整個大殿,先是被人們的談論聲壓過,卻在下一刻讓整個大殿驟然安靜了下來。
“天璇宗不出戰?!這怎麼可以!”
“天璇宗向來都是仙魔大戰的主力,怎麼可以不出戰?!”
下面人們聞言吵開了,想到沒有尹赦抵抗,自己人的損失會有多麼慘重,哪裡還記得那份偽裝出來的尊重,許多小門派都罵開了,一些稍微大一些的門派雖是沒有主動開口,看那面色卻也有了指責的意味。
“因為我是天璇宗的代表。”蘇少言聲音冷冽,絲毫沒有因為下方人們的威懾而有絲毫退縮,反而越來越強勢,幾乎與其他所有人相匹敵。
他曾是劍修,縱使一年多的時間沒有碰劍,那十幾年來的氣勢也不是假的。
勢如破竹,鋒芒銳利的劍,比起術修總要多那麼一些戾氣。
各大門派之中的劍修幾乎都是沉迷劍道的木疙瘩,哪裡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
是以來的均是一些術修,又為了讓新一代有更多的歷練大部分還帶著門派內的新一代最有前途的弟子前來歷練,要替他們攔下蘇少言的威壓更是得分去他們部分心力。
不過蘇少言這一時的優勢卻是很快的轉為了劣勢。
畢竟是各方強者,帝君修為的存在不計其數,之前是被蘇少言突如其來的強勢所震懾,冷靜下來自然也能夠找回自己的威壓。
下方的眾人此時儼然忘記了自己前輩的身份,均是憑藉著自身的威壓想要給眼前的人一個下馬威,從而逼迫他說出同意的話。
蘇少言感受著身上的威壓,卻是除了面色微冷之外看不出分毫異樣。
他筆挺的站在那裡,面色冷淡,漠然,仿佛沒有絲毫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