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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小飛也不羅嗦,立刻道:“這藥只需兩種原料……”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錢小飛躺在那堆干糙上想著成功脫離虎口的概率。這幾天法戒仍是照常出現,但從態度上錢小飛已經隱約察覺出了微妙的不同。老傢伙是否已經察覺到了什麼,錢小飛有些忐忑。

    手腕的傷口雖沒有惡化,卻也沒有什麼好轉的趨勢,空無每天頂多就是幫他用清水洗洗,保持清潔罷了。說到那個小和尚,最近的態度倒是沒什麼不自然,但錢小飛總覺得他知道什麼。雖然這樣想有些可笑,但錢小飛偶爾還是會有“他沒準早就知道圓寂在井裡”這種奇怪的想法。

    接下來錢小飛想到了金寒。他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得到自己得下落?是否已經在來積善寺得路上……錢小飛驚訝得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習慣了依賴金寒,習慣了一回頭就會看見男人算不上俊朗卻怎麼看怎麼順眼的臉龐,還有那總是皺起的眉頭。

    這廂錢小飛徹夜難眠,那廂井邊也不安靜。

    “師傅我送飯來了,今天寺里吃的是你最喜歡的菠菜豆腐。”

    “法慈,去給為師弄兩樣東西成嗎?”

    “當然可以,想要什麼師傅您儘管吩咐。”

    “柿子和茶水。”

    “嗯?”

    “嗯什麼!記住了是隔夜的茶還有爛掉的柿子。”

    “啥?!”

    長久的封閉式居住環境會改變一個人的食物習慣——這是法慈的結論。

    第60章

    化功散配的很順利,而圓寂也保證會有辦法讓法戒將其吃掉。具體什麼辦法錢小飛不知道,但五天之後,重大轉折出現了。

    這天錢小飛仍如往常一樣嚴陣以待法戒的出現,結果左等右等都日上三竿了還沒見人影。臨近中午,才終於有人扣響了他的房(如果那間囚禁他的家徒四壁的屋子也算房間的話)門。

    錢小飛正奇怪那老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禮貌了,來人已經推門而入。進門的一共由倆人,空無自就不必多說了,至於他身邊的人……

    鬍子花白,年紀甚長,牙齒鬆動,褶皺滿布,錢小飛還以為自己見到了佟天壽的兄弟。

    “這個……化功散除了消去武功之外難道還有加速衰老的功效?”

    “施主看仔細了,是老納。”

    熟悉的聲音喚醒了錢小飛的記憶,他十分慶幸自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見到了圓寂真面目而不是通過井口。這幅尊容要是再配上那井中的陰冷漆黑……寒~~

    “大功已經告成,施主也終獲自由之身了。”圓寂帶來了錢小飛日思夜想的消息。

    但他還不敢高興太早:“法戒呢?”

    “施主請放心,那孽徒此刻正在大堂之上等待裁決。”圓寂道,“貧僧正是來邀請施主的。”

    “邀請我?”錢小飛不懂。

    圓寂解釋道:“此次清理門戶施主幫了我寺大忙,如今孽徒被擒施主自然應該在場。”

    雖然圓寂的話合乎情理,但急於見到金寒的心情還是讓錢小飛搖了搖頭:“貴寺清理門戶我這外人在場恐怕不合適,況且我……”

    錢小飛還沒說完,圓寂就道:“施主此話差矣,那法戒不僅是本寺的孽徒,他也對施主做了許多孽事,如今施主要先行離開,豈不讓貧僧和我積善上下今後都無顏再面對施主!”

    嘖,不至於這麼誇張吧。錢小飛雖這樣想卻也不好說出口,如今人家都這麼挽留了自己還堅持要走似乎也說不過去,況且他還真想看看法戒那老傢伙灰頭土臉的樣子以解這些天來受的氣。

    畢竟手腕上的傷還在疼,連痂都沒結!

    思及此,錢小飛一咬牙:“走,我們去大堂!”

    很顯然圓寂在短短几天的時間裡已經處理好了一切,如今的他又恢復了住持地位,並且在錢小飛看來威望還不低。

    此刻的大堂人滿為患,坐著的都是掌管積善各主要部分的長老,而站著的自然是一眾弟子。至於站在大堂中央耷拉著腦袋的自然是法戒。

    圓寂首先說話:“今天積善上下齊聚一堂只為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處置孽徒法戒。”

    圓寂語畢,大堂一片寂靜。這種場合地位低微的弟子自是沒有說話權利的,但凡開口必是長老級人物。

    最先發表意見的是一個略胖的長老,錢小飛認為他很可能是負責全寺膳食的。

    “老納認為此等窮凶極惡之人不宜姑息,理應按寺規處死。”

    圓寂還沒表態錢小飛倒皺上眉了——處死這招,是不是狠了點?

    第二個說話的是個瘦和尚,看年紀也絕對是歷盡滄桑的。

    “我佛以慈悲為懷,老納認為應給法戒一次機會。不如將他逐出寺門,任其自生自滅。”

    圓寂還是沒表態,錢小飛又皺眉了——這個……是不是輕了點?

    第三個說話的是個年紀看起來沒那麼老周身的氣韻卻很是沉穩的和尚。“我佛慈悲,若弗有悔改之心,可送至清風山深谷中的碧晨庵,終身不再踏出廟門半步以思往孽。”

    這個……倒似乎可以接受。錢小飛正想著,圓寂也出聲了:“終身不得出其廟門潛心悔改,實乃我佛之慈悲。老納之見,法凡所言可行。”

    圓寂不愧為住持,話音剛落,眾弟子便無條件接受:“阿彌陀佛——”圓寂將頭轉向錢小飛,詢問之意甚明,錢小飛很快領會遂點頭表示同意。

    雖然他很想痛扁那臭和尚一頓,但畢竟此乃佛門聖地過渡囂張不大好,況且這也不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法戒的裁決已有了個說法,圓寂便不再囉嗦的差退眾弟子,大堂只剩下了錢小飛圓寂和法戒。

    “施主此番下山還是要格外小心,”圓寂道,“武林上覬覦秘籍的並不只這孽徒一人。”

    “多謝師傅提醒,有了這次的經驗我今後會十二萬分關心的。”錢小飛說的是心裡話。語畢他將頭看向法戒,心有餘悸道,“師傅將他留下,是否現在就要送其入谷?”

    “老納正是此意。”圓寂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沓宣紙遞給錢小飛,道,“這是孽徒身邊之人偷偷記下的部分秘籍毒藥,現在物歸原主。”

    錢小飛沒有接過紙,只是笑道:“這東西師傅留著也未嘗不可,因為這根本不是什麼秘籍,都是一些我胡亂說的東西罷了。”

    “原來如此,看來是老納小看錢幫主了。”圓寂說到這裡笑了起來。

    但那廂法戒就沒這麼好的心情了。錢小飛確信在那一瞬間,他從法戒的眼睛裡看到了仇恨還有不甘。雖然只有那一剎那,但那情緒卻使千真萬確的。

    雖然有些害怕(這是幾天來養成的條件反射),但他又想到法戒已經沒了武功,於是多少放了點心。況且自己這一下山,估計這輩子也不會再和那傢伙見面了。

    思及此,錢小飛拱手準備告辭。

    “師傅,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恩……師傅,門外是否有些奇怪的動靜?”

    “確實……聽起來有些像船工們喊得號子……”

    “一……二……奇怪,船工在積善寺門前喊什麼號子?”

    “其實也不一定只有船工喊,有時候為了齊力撞破什麼大家也會一起喊號子。”

    “比如……?”

    “撞門?!”

    二人的脫線對話剛得出結論,門已應聲而破。然後,就出現了之前的那一幕。

    事情進展到這裡已然應有個大團圓的結局。而那標誌性動作無疑就是我們歷盡千辛萬苦的錢小飛同志飛速奔到金寒的懷抱。

    金寒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這失而復得的人兒,緊到幾乎將錢小飛揉進了自己身體。

    這廂人家親熱,那廂眾武林豪傑可傻了眼。之前一直聽聞金錢幫二主形影不離,但也絕沒想到感情好至如此程度。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鄭銀子(畢竟此君見過更限制級的),只見他輕咳一聲引起眾人注意,然後高聲道:“這真是兄弟情深啊——”

    小三心領神會,畫筆開始迅速飛揚。不消片刻,一副“歷盡劫難終見面,兄弟深情感動天”全真畫卷便大功告成。

    鄭銀子的話也在眾武林人之間引起轟動,附和之聲此起彼伏。最後,眾人一致得出的江湖經驗是——門派要想混得好,幫主感情不能少。

    就在錢小飛以為自己沒能死在法戒手裡而很可能死在金寒懷裡的時候,男人終於鬆開了手。他將錢小飛拉至自己看得清的距離開始自信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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