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喲,您老忙什麼呢。”韓謄被身邊的捧慣了,只有在秦臻這裡吃閉門羹。
可他也偶爾吃吃秦臻這套,誰叫秦臻爵位比他高,人緣比他好。且今兒是有求於人家。
“你有什麼好搭理。”秦臻放下公文,正視不爽的韓謄。
韓謄也是個給梯子就往下走的人,況且他從不和秦臻抬槓。
從三歲到現在,沒他娘一次槓贏過。
韓謄捏著腰帶上的玉佩轉圈圈,輕描淡寫算計來意,只挑好話說:“我在莫桑後園林做東請寧王去做作陪,飯食酒水我全包,你只需投籌暢飲,吟詩快活即可。”
“快活?”秦臻眼睛眯了眯。
“是盡興。”韓謄無所謂的改口。
最看不慣秦臻假君子。都是男人,有什麼好正經的?
韓謄百無聊奈提起那樁子糟心事兒,“我請的客裡頭有幾個翰林院酸儒,你知道我爹希望我和他們來往密切以束修身心。大儒仰慕寧王才情,非您在不出席。”
“所以你拿我做幌。”秦臻多了解韓謄。
魏國公肯讓韓謄玩進紅桑園林一定是韓謄拿秦臻做引牌,面上邀約翰林院學子,實則不知道請了多大幫狐朋狗友進林快活。
就知道這東西沒安好心,秦臻沒工夫陪他瞎鬧。
“你回罷,本王近日忙,改年再約。”秦臻用完一盞茶,起身抖抖衣角負手往園子外頭走。
韓謄跟著秦臻轉悠,反正他時間多的是,“別介啊臻臻,大不了我連婢女都不帶,嗯?”
秦臻負手,指點他為人之道:“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
韓謄捏著玉璜思慮片刻,偏頭:“您繼續。”
大興躬身半步上前,低頭奉上解釋。
“二爺的意思是對正人君子可以用合乎情理的方法來欺騙,但不能用不合情理的事情來矇混,公子,您又來惡意欺騙二爺了,好傷感情的。”
“滾,難道本公子不知道區區欺以方?”韓謄恍似跳牆的狐狸,張牙舞爪恐嚇大興。
大興小心糾正:“是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
韓謄:“再多說一句老子弄死你。”
秦臻微微折身看著快要發瘋的韓謄:“你該多收心了,將來輔佐太子才名正言順。”
魏國公對韓謄也算寄予厚望,今年成為了太子伴讀。除卻這兩年韓謄乾的混帳事,他十四歲以前還算滿腹經綸,神才一枚。
但是他要作,誰有辦法?
韓謄不以為然的攤開底牌:“行,您老愛去不去,反正紅桑園林本公子耍定了,您再會。”
韓謄變臉是絕活,沒耐心的樣子比皇家園林里的花孔雀更傲。橫了秦臻一眼,撩開角袍就走。背著手,走得拽拽的。
沅瑞趕忙迎上來,眼見知道自己主子氣兒不順,小心跟在他公子身後十步路遠。
經過前廳園子角門,三兩個丫鬟來來去去提著冰桶腳步匆匆。
韓謄隨手攔下最好看的那一個,“急躁慌張什麼。”
丫鬟拎著冰桶恭恭敬敬行禮:“回柏公子的話,寧王帶回一個小乞丐周身都不乾淨還帶溫熱,寧王吩咐先給他冰泡。”
“嗯。”韓謄擺擺手打發丫鬟。
那邊動手給陳小笙脫衣服,脫到最後,最先看到真身的那個丫鬟驚呼:“哎呀!”
聲音大得嚇到慢悠悠路過的韓大爺。
“嘶!”
韓謄咧著嘴角,手指及時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轉眼剛要訓斥誰知撞見一具白花花小身子。
前後一樣平。
腰肌以下……下邊兒……
視覺衝擊,三觀刷新!
“他——”韓謄窘迫自己非禮勿視。
尷尬不失風度的抬起手掌擋在眼側。
丫鬟們手忙腳亂將陳小笙重新放回桶里,撲到桶前面擋住赤果果的陳小笙,對韓謄福禮。
驚慌失措的請罪。
“回,回柏公子,這這是個女孩兒。”我們也是才知道,污了柏公子的眼,公子莫降罪。
本公子親眼看到啦,用不著你們提醒!
韓謄胡亂擺手:“你,你們幾個好生照看,難民也是一條命別讓她死了。”然後強忍鎮定,捏袖大步走。
晦氣。
韓謄沒立時轉出寧王府,隨便找了間宴息室,大刀闊斧坐在榻上強行灌下幾大杯涼茶才平復躁動心情。
要說韓謄,堂堂魏國公世孫,簪纓貴胄。
那孩子再小也是女娃子,雖未有輪廓卻到底是瞧了她,她的。
韓謄不齒。
——
窺女身,非君子所為。
雖然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卻也著實有傷顏面風化。平日他身邊的女婢一個賽一個的漂亮,看個半大不小的黃毛丫頭算怎麼回事。
本該早些走,韓謄因為心情不爽在寧王府逗留大半日。又因冷靜下來想通去紅桑園林這事兒確實得靠秦臻幫忙。
大約晌午,韓謄轉悠悠又去找秦臻。
恰逢大興來回秦臻的話。
大興:“郡王,那小娃子已經退熱,高神仙說無大礙好吃好喝養幾日也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