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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的學牌用用。”
緊接著,西面也有好幾間息室開了門,他們紛紛朝這邊喊,要借邱一山的學牌。
學牌是個很有用的東西,就是憑藉它能出入營繕書院,不必去巡視樓登記。可省去必要程序麻煩。
那也是身份象徵。
皇貴中人皆有,官貴中也有不少人擁有學牌。
不過人貴就少了大半,窮貴和貧寒子弟對於學牌是個敏感話題,極少數人能有。
休沐時,沒有學牌的他們須得夫子親自點名,集體放行。總之就是進出營繕書院的制度很嚴格,不允許出現紕漏。偏向於封閉式教育的。
否則以戊字堂那群二世祖的投機取巧,能出很多紕漏。
邱一山才懶得管別人,擺擺手說自己有急用。
“大卓,傳山爺的話,請眾爺速來靜德居,老子有大事相商。”邱一山喜形於色。高興得忘乎所以,一本三尺高的摘掉學子帽,拋在高空,末了接住在手裡轉圈。
營繕書院鐘聲五響是一則人貴學子通知,書院課程臨時有變動,他們休沐半日。
通俗來講就是放半天假,晚上回來上晚自習。
吃飯的時候,邱一山不住說陳小笙運氣好,剛來就碰上休沐。實則是在噴髮式的宣洩,開心今兒下午能浪半天。
食不言寢不語。
陳小笙默默把碗裡的飯吃完,放下筷子,不忘對邱一山拱手。
“多謝款待。”
“噗咳——”邱一山一口飯噎在喉嚨半道,險些被陳小笙正經又呆板的禮節嚇到噴飯。
陳小笙沒再多說。
邱一山吩咐大卓收拾一下,大卓問要帶些什麼備身。
“銀子。”邱一山言簡意賅。
“山山兄,別來無恙啊!”
從院門口自帶鼓風機出場四五個英俊少爺,個頂個灑脫隨性,走路都生風。那畫面效果就差飄花瓣了。
“呦。”邱一山單膝曲起,一隻長臂隨意搭在膝蓋上,前襟被折開大半截,露出裡面乾淨的綢褲。人就那樣側撐,笑容透露著一點點不謀而合。
“想死我了,你們一二三四五!”
少年們相繼邁進,霎時,原本相對寬敞的房間像是塞滿了人。陳小笙無奈被擠到桌案角落。
“不過話說大家同在營繕書院受學,彼此不用這麼假吧,昨晚老子還和山山一起撒過尿呢。”宋明隨便拉了一隻蒲團,坐下來剝橘子吃。
“這叫風雅,明兄。你也該風雅些,免得日後見了皇貴連話都搭不上。”周澤理理袖端,曲身端坐。
他們幾個人不和邱一山一個書屋,也不住靜德居,但是隔得不遠,平時上學下學經常在一起廝混。
宋明往嘴巴里扔了橘瓣,不以為然翻了個白眼:“玩兒風雅要能成事兒,還要酒肆藝館何用?”
“你——”周澤微微皺眉。
他徑直指著宋明微挺的鼻子。
空氣驟然寧靜。
“說得真是太對了。”語速緩慢。
周澤手指漸漸彎曲,最後竟笑著颳了刮宋明的鼻尖,連聲線都細膩。
瞬間。
幾人不約而同放聲大笑。
就是那種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真實寫照。笑成帥狗的鼓風機現場效果,看得角落的陳小笙渾身一震。
這群人,腦子好像不對勁兒。
幾個人迅速圍成團商量。
周澤率先發言:“大松街上個月開了三家藝館,各具特色,這個月在中心地段又新開了一家大型棋牌室,好玩得不得了。”
多好玩,就是能玩的人骨頭舒,魂兒顫兒的那種啊。最後三個字,周澤說得不要太淫|盪。
“據可靠消息,聖上要改大松街為主街,都在著手布局拓寬街道。”
“據進一步可靠消息。”宋明壓低了聲音,五人湊近了聽。
“甲字堂和乙字堂已經被選出三四人參與圖紙預繪,過不了多久,大松街肯定火爆。”
“所以……”
“所以咱們要先下手為強,混個臉熟,和姐姐們建立起友好關係。”宋明已經笑成松油餅,臉上小褶子層層排開,露出一排白淨的牙齒。
“呦!”
幾個人的平日的智慧和籌謀全都用在了吃喝玩樂上,個個都在為下午的愉快時光出謀劃策,注意頗多。
好在意見統一。
最後決定去賭馬場。
賭馬,玩兒的是心跳,賭的不是運氣,是眼光。
向來邱一山眼光好,十賭九贏,曾經下注一本萬利,在圈裡他小有名氣。所以在營繕書院能天天吃得起小灶的人貴學子小山爺,零碎錢就是這麼來的。
賭馬場在郊外附近,占地面積很大,設施齊全規則成熟,發展一系列產業鏈。
邱一山在這裡算得上是貴客級別,下注官對他有禮有節,雖不甚熱情,到底是看在山爺盤盤穩贏的面子上,率先請他和他的朋友上一間二樓雅座。
邱一山見慣不怪,要兩杯熱茶和幾樣小點心,坐在觀賽區的雅間,優哉游哉將視線投向賽區環道。
☆、四殺
宋明和周澤幾人進場前就各自散開。賭馬場除了賭馬,還有別的好玩的東西等著他們呢。今日還未開賽,他們只是跟著邱一山來湊湊熱鬧,等到好戲開場他們在過來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