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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一山薅過來撲在臉上,爽!
前面的人開始活動,陸陸續續站起來捧著書冊往外頭走。傅嘉興不悅的罵了一聲,陳小笙隔得不算太近所以沒聽清。不過不關自己的事,她默默低頭收拾書桌上的書冊。
傅嘉興經過陳小笙的課桌,走路的腳故意踢開她的凳腿。陳小笙身子被力道一帶,險些摔地上。她扶住桌角,抬頭看傅嘉興,微怔。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傅嘉興,所以站起身對傅嘉興作揖:“傅公子安。”
傅嘉興扯扯嘴角冷笑。
陳小笙就躬著瘦小的身子低著頭,視線放在自己的書桌上。
良久。
“他走遠了。”旁邊的邱一山發出嗤笑,隨手扔給大卓自己用過的帕子。
陳小笙聞言直立起腰身,傅嘉興是真的走了。她鬆口氣,轉身對邱一山笑道,“多謝你。”
邱一山搖搖頭:“沒出息啊沒出息。”
陳小笙不說話了。
☆、學渣
早課距離上午的巳學有一盞茶的歇息時間。大俞不會吃早膳,巳學是每個上半天的大課,陳小笙初來乍到儘量適應。
受學鐘聲敲響,學子們相繼回。陳小笙早就規規矩矩坐好,課桌上擺放著自己的書冊和筆墨紙硯。她的同桌姍姍來遲,腿一抬跨進來坐下,隨便從桌屜里抽出一本看起來嶄新的書冊蓋在臉上。
睡覺!
書堂漸漸安靜下來,陳小笙還在默背不熟的段落。沒太注意前面的情況。直到前面的同仁竊竊私語,她才抬頭看一眼。
韓謄站在書堂前頭。一個陳小笙沒見過的夫子隨後也進來,對韓謄微微頷首後走到正中央。他清了清嗓子,道:“諸位,魏國公府的世孫柏公子韓謄今日起於戊字堂受學,諸位請禮罷。”
頓然,整個書堂的人都精神抖擻,不敢相信魏國公府的世孫竟然來了戊字堂受學。
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怎麼來戊字堂。
邱一山睡得迷迷瞪瞪,睜開半隻眼睛問“誰?”
“我操,韓謄。”邱一山驚醒。真是韓謄!
整個書堂的學子都起身對韓謄請禮,包括心不甘情不願的傅嘉興。
“我等見過柏公子。”
韓謄還禮,視線掃過四下,不經意掠過陳小笙,她本就在驚愕之中,四目相對,陳小笙後背都起冷汗,忙低眸作揖。
韓謄就是那種天生的貴胄,自帶貴族氣場,他道:“諸位不必拘禮,我來戊字堂只為習學古人建造之大法,與諸位所求相同,日後我們既是同窗亦是良友,請坐罷。”
邱一山偷偷問陳小笙,“他怎麼來我們書堂?”
陳小笙:“我不知道。”
邱一山還想問什麼,只見前頭的韓謄指了指自己的方向。完蛋,話被他聽見啦?邱一山心裡打鼓。
立時,從後門進來三四個下人,抬著韓謄專用的檀木雕花課桌進來,安放在他和陳小笙的後面,貼牆而放。另外的紙墨筆硯,帕子,佩戴,軟鞋,食屜,溫酒爐等物也被放在一側。
邱一山覺著以後他都不能再睡大覺了。
韓謄就是視線的交匯點,雖然沒人敢正大光明直視他,不過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被密切關注。邱一山和陳小笙已經替他感受到不少額外的目光。
夫子清了清嗓子:“好,我們開始講學。”
韓謄一坐下,就踢踢陳小笙的凳子,連帶著邱一山也跟著晃。
陳小笙默默忍受。
韓謄:“同仁,借我本書冊唄。”
他今兒早剛來還沒來得及去領取自己的,踢著陳小笙的凳子要她的。陳小笙沒動靜。他就一直踢。
邱一山聽不下去了,將自己的書冊奉獻出去:“柏公子,我的書冊比陳小笙的還嶄新,要不您先用我的。”他笑得特別真誠。
韓謄不耐其煩的等著陳小笙。
似乎整個書堂的人都在等著她。半晌,她將自己做滿標註的書冊轉頭遞給韓謄,始終低著眼眸,小聲說:“給你。”
韓謄嘴角一扯,不客氣的拽過來拍在自己的書桌上。陳小笙很快轉回去,似乎不敢多面對他一瞬。
眼見這樁事過去,夫子輕咳一聲:“昨日休沐半日,今日我們講講營繕司。眾所周知。營繕司下分設都吏、營造、櫃、磚木、雜、夫匠六科。司具體負責估修、核銷都城、宮苑、壇廟、衙署、府第、倉庫、營房等工程,隸屬機構有琉璃窯、皇木廠、木倉等……”
陳小笙盯著自己空白的書桌,有些沒底氣。邱一山推過來他自己的,說:“給你用。”
陳小笙感激的點點頭,翻開文章那一頁,才發現上頭比邱一山自己的臉還乾淨,什麼標註都沒有。
夫子:“請位學子上來背誦整篇章節,哪位同仁自告奮勇。”夫子的視線四處搜尋。
大約是韓謄突然加入的緣故,原本平日活躍的課堂變得有些氣氛沉悶。半晌,傅嘉興笑著舉手。
“夫子,陳小笙陳同仁,倒背如流,您讓她背背看?”
唰。
整個書堂幾十道目光投射過來看陳小笙,順便看看她身後的那個皇貴。韓謄撐著頭,手指卷著書角,面無表情看著書冊,似乎對前頭的新聞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