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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咬文嚼字,摳字眼兒的那種,玩了兩把,陳小笙輸得很慘,被罰了三杯酒。古代的酒比現代的淡些。陳小笙勉強喝了一杯,嗓子辣的喘不過氣來。
之前受過陳小笙恩惠的小貓兒自告奮勇,替陳小笙喝了剩下的兩杯。此舉將周圍氣氛調高。周澤他們轉移目標,紛紛向小姐姐們轉戰。
陳小笙胸腔和喉道都極其不適應,藉此機會,單手扇風偷偷出來屋子,去外邊尋找淨室,洗把臉。
酒館是環形結構,在二樓轉了一圈她都沒找到淨室,腦子暈乎乎的,打起精神往三樓去看看。
剛踏上去,正撞見韓謄從其中一間出來,左擁右抱,看見她的表情淡淡的。
“小笙?”沅瑞又是一陣欣喜,“你怎麼又在這裡。”
今天黃曆真是太巧。
陳小笙不知道自己喝酒上頭,這會眼睛通紅,眼角乾澀,看人要辨識一會兒才能認出。她扶著護欄,微微喘息,整理思緒:“我……同仁們帶我來的。”
韓謄就那麼面無表情看著她,沅瑞終於察覺主子的心情不對。連忙騰出地方,好讓韓謄能直視陳小笙。
陳小笙拱手作揖:“柏公子好。”
在溫暖的世孫雅間,韓謄歪在榻上,用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給她扇風,懶洋洋問:“你喝了多少,迷糊成這樣。”
陳小笙捧著碗喝醒酒湯,額頭上敷著冰塊,聲音小小的回:“一角杯。”
“嗤,沒出息。”韓謄又嘲笑她。
陳小笙默默嘆口氣。她雖然和韓謄認識的時間不長,不過已經習慣他口是心非的嘲諷,韓謄是侯門世孫公子,有脾氣很正常,她不能和他計較,也計較不起,便低頭默默喝湯不說話。
“多謝款待,我喝飽了。”陳小笙放下湯碗,乖巧坐在榻邊,準備說下一句,那我走了。
韓謄收起扇子,以柄挑起她的小下巴,玩味道:“去營繕書院半日竟變得如此有禮,可見那地方果真端正品行。”
那日,陳小笙說韓謄是色狼的話,他可都還記得。
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一張嘴,竟趁他不防備,直面說他是色狼,眉毛擰成麻花,好像韓謄把她怎麼著了。
氣死他了。
扇柄硌得陳小笙下巴微疼,她擺擺頭,身子不著痕跡往後退了些許:“我不知道那句話很嚴重,以後自是不說了。”
“不。”韓謄也不著痕跡靠近,噴出的氣息微帶竹酒味道。
“你得說,本公子喜歡聽,而且。”他得寸進尺,將整個胸膛都貼著陳小笙骨瘦的胳膊,“我就是色狼。”
陳小笙目不斜視盯著眼下的湯碗,睫毛彎彎,投下一層扇影。韓謄忍不住親了她一口。心滿意足哈哈大笑。
陳小笙抬手擦擦臉上的吻痕:“你心術不正。”
韓謄似笑非笑,嗯,老子就是啊。
說完,心裡忽然對她有些許愧疚。
——
回想月初,她初來乍到,韓謄不小心瞧光了她的身子……其實絕非韓謄的錯,那是個意外。
反正她前後一樣平整,其實也沒啥看頭。
不過,這事兒她自己還不知道。
韓謄不願白占人便宜,自然給予補償。
“陳小笙,來作我書童,我教你學那些東西。”韓謄衝著她的背影喊,形式主義的挽回。
陳小笙在門口頓住腳,回頭看了他一眼。韓謄得意的嘴角半斜,似乎在等她說好。陳小笙眼眸加深,欲言又止。
最後說出哽在喉嚨的那句話:“我學問很爛,人也笨,你教不會我。”
韓謄怔在遠處,搭在膝上的手臂不覺滑下腿側。
身邊的沅瑞喊了他兩聲他才回神。凌眉問,“陳小笙不高興?”
沅瑞哪兒敢瞎說,只說小笙是害羞了。
害羞,是麼,怎麼看去不像,挺平靜的。
只是哪裡有些不對勁兒。
哪兒不對勁兒呢?韓謄琢磨半晌也沒想明白。既然她不願領情,韓謄也索性懶得再去想。
☆、穿越
陳小笙和邱一山扶著醉醺醺的宋明等人,偏偏倒倒往營繕書院走。陳小笙大約記得路,不過這明顯不是回去的路。
“我們去哪兒?”陳小笙身子單薄,扶著幾個醉少年走得左晃右倒,十分狼狽。
邱一山狡黠笑:“我們錯過了時辰,走正門會被巡視樓的人逮住懲罰抄書。跟山山哥哥走這邊。”邱一山眼神示意那條偏僻的林蔭小道。
陳小笙半解半疑的跟著邱一山東踩一腳西踩一腳。邱一山實在看不下去,薅起周澤的手臂往自己肩膀扛,對陳小笙道:“你也太弱了吧,以後娶媳婦兒小心硬不起。”
陳小笙抿著唇低頭嗯一聲。
邱一山單手刨開一簇草叢,對手足無措的陳小笙招手,爬上去。陳小笙擼起袖子掰著樹藤往上吃力的攀爬,邱一山在下頭懟著她的屁股往上送。陳小笙好不容易爬上去了坐在牆頭彎身給邱一山遞手。
邱一山低眸看著自己剛才托舉陳小笙的兩隻手,嗯,感覺還挺軟乎的。
進來營繕書院的後園子,幾個人跟做賊一樣趁著黑燈瞎火摸回宴息樓。邱一山和大卓安頓下那幾個包袱,才和陳小笙往自己的宿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