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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無法把他和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年聯繫到一起。
他們,居然是同一個人?
陌柔嘆了口氣,伸手摸上慕瀟好看的臉。
慕瀟睜開眼睛,看她的視線里,同時交織著迷戀和嘆息。
看著這樣的他,她的心剎那間變得柔軟:“原來是你啊……你已經變得這麼強了。”
聞言,慕瀟先是一愣,然後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我以為我救了個Beta。”陌柔努力回想那個少年的形象,怎麼想也只想到四個字——瘦骨嶙峋。
她忍不住嗤笑:“反差太大了。”
看到她笑,慕瀟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只覺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然後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你還是忘了那件事吧,那時候的我確實……”
自己真夠矛盾的。
她想不起來的時候,期待她能想起來。
現在她終於想起來了,他又覺得萬分羞恥,希望她能忘記。
這下,陌柔算是徹底明白了——為什麼他會對她這麼好。
原來她對他有救命之恩。
等等,有救命之恩,他前世還殺她?!
陌柔撇了下唇——果然,Alpha沒一個好東西。
慕瀟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沒注意到她臉上的神情變化,自顧自地說:“我本來想,等我回了寢室,就把你的衣服換下來洗乾淨,再找機會還你。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回,衣服就被撕了……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就一直沒敢來找你。”
只能默默地在遠處守望你。
最後那句話,慕瀟沒敢說,他怕陌柔會把他當成跟蹤狂。
雖然他好像確實是?
還在走神,突然聽到陌柔平靜的嗓音:“好了,第一個問題算是解決了。我們開始第二個吧。”
“……”
慕瀟哭笑不得,對她的情緒轉變之快毫無辦法。
然而,她做得到,他做不到啊。
所以,再次開口,他沒有回應她剛才的話,而是試探著問了句:“陌柔,你會因此嫌棄我麼?”
嫌棄?為什麼?
都是過去的事了,怎樣都無所謂。
陌柔一向是注重當下的。
她低頭凝視慕瀟的臉,捕捉到他臉上的緊張和期待,最終選擇了回應:“不會。”
然後接著剛才的話:“第二個問題。”
慕瀟:“……”
果然,覺得她會一時心疼,主動彎下腰來吻他,是他想多了。
“你為什麼怕魚?”陌柔自顧自地問著,心想,這個問題簡單多了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慕瀟小時候被魚咬過?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聽到這個問題,慕瀟微微皺眉,竟是一個字都沒打算說。
陌柔挑了下眉:“這個問題,很難麼?”
該不會又有故事?
見慕瀟始終不答,她翻了個白眼,一把扯下他下身的浴巾。
慕瀟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來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條浴巾,現在連這唯一的屏障都沒有了。
整個人赤果地暴露在明亮的燈光下,只覺身上涼颼颼的,尤其兩腿之間。
他又忍不住掙扎了一下,感受到手腳上的束縛,這才安分下來,然後試探著回答:“魚的表情,很恐怖。”
“啊?”
魚還有表情?陌柔眨了眨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在水裡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一條魚朝著我,它的表情,真的很恐怖。”慕瀟表示他是認真的,沒有在開玩笑。
他刻意強調了後半句話,前面幾乎是輕聲略過,卻還是被陌柔捕捉到了:“你在水裡睜開眼睛?為什麼?”
“陌柔,我不想回答。”慕瀟說著,微微眯起雙眸,眼神變得有些深邃。
陌柔簡直要笑出來——她這是在審問他欸,他就這麼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不想回答?
“你又欠虐了是吧?”
“陌柔,放過我。”慕瀟平靜地開口,與其說是在求饒,不如說是單方面做出了決定。
“你是要再射一次還是被契約壓制?自己選。”
“陌柔……”慕瀟的語氣瞬間軟下來,“我會解釋的……但不是現在。”
“……”
——我會解釋的。
如果說,第一次聽到這句話,陌柔不以為意。再次聽到,陌柔感受到的是一種微妙的悲涼。那麼現在,她只覺得厭煩。
他說會解釋,卻從不說到底什麼時候解釋。
沒有期限的承諾,根本毫無意義。
陌柔“嘖”了一聲,一個翻身騎上慕瀟的小腹,在他錯愕的視線里,彎下腰,一隻手撐在他耳邊,冷冷開口:“慕瀟,你是我的契從。你要知道,原本,我是可以直接用契約的力量,命令你說出一切的。”
慕瀟抿了下唇:“嗯,我知道。”
“契主掌控契從的一切天經地義,而我給了你自己說出來的機會。”
對契從而言,這已經是極大的恩賜,尤其陌柔不愛慕瀟,也就不存在什麼心疼。之所以給他自己說出來的機會,只是因為她自己心理上過不去,想給他一些尊重。
畢竟,在結契之前,他也是個獨立的個體,不是她的所有物。
說實話,剛契約他的時候,她是真心想對他為所欲為的。
如果他敢有一點反抗她的意思,她一定會變本加厲。
可他偏偏一直都順著她,聽從她的一切命令。
他越是這樣,她越是對他狠不下心。對他的恨意越來越淡,對他的依賴越來越強。
即便不愛他,也漸漸意識到——他是她的契從,是她的人。
她這一世不會再孤單一人,會有一個人陪她一起走下去。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
而做出這個選擇的人,是她。
光是想到這一點,她就沒了把他往死里虐的心思。
目前為止,她對他的懲罰,大多是精神上的,還有某種生理上的,不會真的傷害到他。
慕瀟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一段時間的沉默過後,他淡淡地開口:“那我選擇再射一次。”
——完全沒在怕的。
“……”陌柔突然就覺得自己對他太溫柔了,“你就不怕我真的用契約,直接命令你說出一切?”
慕瀟搖了搖頭,然後放輕聲音,柔聲道:“你不會的。”
陌柔挑眉:“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了?”
“那樣不是很無趣麼?”
不知道是不是陌柔的錯覺,總覺得慕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閃過了一絲戲謔。
“看得出你今天準備得不夠充分,都沒找到什麼道具呢?那就等下次,等你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再來審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