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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趕緊抓起一個,粘的不行,燙得不行,直在手裡來回倒。她連連吹氣,再剝殼入口,果真是糖汁沁透,香甜無比。
“夫君!好吃死了!你也嘗一個!”沈晚趕緊剝了一顆放在季風嘴裡。
季風瞥了眼沈晚,然後又默默吞下去。這麼多年了,他果真還是吃不慣栗子的味道。
誰知沈晚卻不依不饒,自己吃一個,又給他一個,直到把整袋栗子解決完才罷休。他倒是不好開口拒絕,只能硬生生吃了進去。
劉力和季煙笑呵呵地看著他倆,覺得這倆小孩子倒是真有趣。
“小表弟,我可是記得你以往最討厭吃栗子了,說是脹肚子得很。就算是板栗燒雞也絕對不會動那雞一下,怎麼?現在倒是改了喜好”季煙戲謔地看著季風。
季風嘆了口氣,順手把沈晚手上的栗子殼拿到了自己手上,道:“可能是小時候表姐非要強迫我吃那生栗子,澀口得很,產生了心理陰影吧。”
季煙笑道,“原來還有這樁事情?想不到表弟這麼多年不吃栗子還生生怪到我身上?好,我的鍋,我的鍋。”
沈晚眯著眼睛瞟著季風,想不到這人嘴這麼零碎,一點都不肯吃虧。什麼男孩子都要有風度,在季風這裡完全就是扯淡,絲毫就不會給女生面子。
季風回過神來,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微微扯動,低頭一看,才發現那小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正拿著自己的衣服擦著手?
“你倒是講衛生?”季風森森露出白牙,對沈晚道,“這小手往哪裡放呢?”
“我....”沈晚這才注意到,這手黏糊糊的不舒服,居然不自覺地在季風的衣服上擦著這剩餘的糖汁。
“我這有水!怎麼不早說?快過來洗洗。”季煙看到這兩人的日常,覺得這半大的孩子真是可愛。遂把台子後面的水結了一盆給他倆端了過去。
不過,沈晚就把手放在盆里,沾一下水就趕緊拿了起來。不是沈晚不想洗,主要是這水簡直是太冷了,還沒靠近呢,就把手都凍僵了。
季風愕然,這姑娘怎麼把手洗的乾淨?
然後把沈晚的手拉過來,放在水裡,輕輕地幫她搓著,直至手上的滑膩感消失。這其中當然請忽略掉沈晚豬叫一般的嘶吼
“季風,你給我住手!”
“你是要把我冷死嗎?”
“你個負心漢?非要把我凍死?去找新歡!”
.....
季煙戲謔道:“哎呦,夫君,你看現在這小孩子都要秀恩愛了?人家也要你給我洗手!”
劉力這五大三粗的漢子,聽到自家娘子這句話,臉羞得通紅。但還是心疼地把自家娘子摟在懷裡,道:“好!我回家就幫你!”
季風看到季煙和她相公這相親相愛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問她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她變成了這樣。但是現在幸福的季煙雖說滄桑,可是真的很美。
“風兒,時候不早了,你也帶著你的小娘子快些回去吧!”天色已晚,季煙覺著季家也快是吃晚飯的時候了,遂催促道。
“那表姐,你和姐夫呢?不一起回去嗎?”季風看著這兩人,還擺著攤,也沒個幫手,不禁問道。
季煙微微笑道,“你可別擔心了,我們倆等會換著去吃飯,這邊還擺著攤子呢!吃飯的生意,丟不得!”頓了頓,繼續道,“這嫁出去的女兒哪有住回家的道理?不過就是逢年過節回家罷了,明晚除夕倒是會回家,到時候吃年夜飯你可得喝一杯酒。”
季風沒開口,沈晚倒是插了句嘴,“那可是一言為定!”
“什麼一言為定啊?”只聽到背後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大侄女這在跟誰寒暄呢?”
作者有話要說:栗子的做法---參考,汪曾祺先生的《四方食事》
☆、年夜飯
“爹?”季風試探性地叫到。
只見那人大腹便便,肚子挺著,整張臉上堆滿了肉,笑起來就像是彌勒佛一樣,完全就沒有原來風流倜儻的公子樣。
除了那雙眼睛,媚眼帶水,勾人心攝,跟以往一模一樣,還有點辨識度。
但是這就讓人難受了。
以往,那眼睛長在那俏公子身上,多了些嫵媚,少了些陽剛,討姑娘歡心是真的。
如今,卻長在這個圓潤的胖大叔臉上。
只見那肉啊,生生把這雙眼擠成了兩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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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兒?”他對季風笑道“這麼多年了,還是不是我季家男兒?也不說回來看看?真是沒良心!”
這回換季風詫異了,他使勁揉搓著自己的眼睛,想要將眼前這人看得更清楚一點,確實沒錯,就是本人了,但這嬌滴滴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爹,這天色也不晚了,趕緊些回去吧。”季風的嗓音帶著一絲沉悶,似乎是不想多說的樣子,但是這不滿的語氣卻把沈晚的心挫了一下---他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好”季耀祖順手提起自己剛剛放下的籃子,上面蓋上了一層布,也不知裡頭放了些什麼。然後不緊不慢對季煙說道,“大侄女,明天可要早點來啊!別每天忙著生意,還是回來幫幫忙唄,大嫂一個人管那麼大個家還是辛苦。”
季煙垂眸,看不清她的神色,唯聽到一聲死氣無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