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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大了,總疑心別人要搶他的龍椅唄。”顧允修冷笑道,“也不看人稀罕不稀罕。”
“那侯爺準備怎麼做?”江嵐雪又問道。
“等這事了了,明年我們成親後提前回京,接觸一下幾位皇子。”顧允修道。
江嵐雪低頭不說話,提前回京,那就要提前和爹娘分開了。
“你是不是放不下岳母岳母?叫他們一起進京便是了。這次你大伯家做出這樣的事,正好分家,帶上祖父,一起去京城。”顧允修看出江嵐雪的心思。
“嗯,我會和爹娘說的。”江嵐雪道,“眼下重要的還是早點將我爹救出來。”
天一擦黑,顧允修帶著喬裝過的江嵐雪來到州府大牢。
顧允修提前打點好了,兩人順利進了牢房。
江嵐雪見她爹明顯瘦了一圈的背影,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頭髮也散亂在頭上,心疼地叫了一聲:“爹。”
江繼遠忙轉身:“嵐雪,你回來了。”
江嵐雪抓著牢門,眼淚直往下流:“爹,您受苦了。”
江繼遠卻笑笑:“沒有的事,我挺好的。沒人為難我。”
江嵐雪擦了把眼淚:“爹,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顧允修也道:“岳父放心,我和我爹一定會將事情查清楚的。”
江繼遠看看顧允修,他到底是在官場上的,雖是個小官,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便道:“這事蹊蹺得很,我根本沒給那些人寫過信,可看那筆跡,連我自己都覺得那就是我寫的。還有銀子怎麼進的我書房,他們這麼處心積慮地要對付我,又是為了什麼。”
“銀子的事,逃不過大房的人。”江嵐雪恨恨地道,“所以爹你細想想,他們近來有什麼反常的?”
“唉,我心裡也懷疑過,可到底是自己親侄子,一直也沒說,希望能查出別的證據證明不是他做的。是我糊塗了,要說反常,確實有過,平忠來借過幾次青陽先生註解的四書,那套書外頭有盒子裝著。他借了又還,如此幾次,我也沒在意。”江繼遠嘆道。
竟是這樣,江嵐雪和顧允修對視一眼。實在不是什麼高明手段,不過因為是至親之人,沒有人懷疑他,誰也沒想到他竟存了害人的心思。
“爹,你放心,家裡一切都好,我們很快就會接您出去的。”江嵐雪道。
江繼遠笑笑:“我在這你們也放心,知州大人不會為難我的。”
江嵐雪看著江繼遠,心裡難受得很,重活一世,只顧著自己,沒能叫爹娘過上更好的日子,反而因為她,連累一世清白的父親,進了大牢。
顧允修似乎能感到江嵐雪的情緒,安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你們回去吧,我沒事的。嵐雪回去多勸勸你娘,她那個人最愛哭,告訴她我一切都好著呢。”江繼遠笑道。
江嵐雪的眼淚又下了。
顧允修見江嵐雪又哭了,心裡也心疼便道:“我們先回去吧,這裡也不宜久留。”
江嵐雪點點頭,又對江繼遠道:“爹,我先走了,下次再來就是接您回去,很快的,您放心。”
“好。”江繼遠臉上失蹤帶著笑。
江嵐雪和顧允修離開州府大牢,兩人往江府走。
顧允修怕江嵐雪太過自責,安慰道:“仙仙,我們在做一件事之前,用意是好的,即便這事,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後果,那也不是我們的錯。就如這次的事,岳父若是知道其中的原委,定也會支持你的。”
道理江嵐雪都懂,可她還是自責。
見江嵐雪不說話,顧允修也不再說什麼,兩人慢慢地往回走。
顧允修將江嵐雪送到江府門口,又安慰道:“仙仙,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日一早就有好消息了。”
江嵐雪木木地點點頭。
第二日果真有了好消息。
指認江繼遠的那三個人雖自稱互相不認識,可他們到了垠州城卻都經常出入一處叫墨香齋的文房店。侯府的人順藤摸瓜,查到墨香齋的東家竟然是京城的成王爺。
鎮遠侯親自審問了那墨香齋的掌柜的,審出來的結果是他們誰都沒想到的。他們都以為這事是衝著侯爺來的,卻一直不知道其中的關聯,如今是知道了,竟是因為顧允修和江嵐雪的婚事。
墨香齋的掌柜說這事是敏嘉郡主主使的,為的是要壞了顧允修和江嵐雪的婚事。細查了才知道,敏嘉郡主本還想對江嵐雪動手,只是江嵐雪一直在外遊歷,她沒機會而已。
那三個學子都是被墨香齋的掌柜給收買的,江平忠和那個死去的文書也是掌柜的做的局。至於江繼遠的三封信,是因為掌柜的本身就是善於模仿人筆跡的人,這信,是他親手寫的。
案情真相大白,墨香齋的掌柜的下了大獄。至于敏德郡主,那是皇親國戚,皇上的親侄女,也不能抓過來問罪,喬知州只有把案情如實上報,讓皇上定奪了。
這個結果叫江嵐雪心裡憤恨不已,如此說來,他爹完全是無妄之災。雖說和她原先想的一樣,都是因為侯府,這裡頭的因由卻不一樣。若不是鎮遠侯逆了皇上的意思,得罪了成王和敏德郡主,硬要皇上給她和顧允修賜婚,也不會有她爹這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