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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京官又是從四品的官,也難怪唐夫人讓女兒在家裡多受些苦,也總比去京里叫人笑強。
玉彤恭喜她:“我這裡就先恭喜姐姐了。也不知道姐姐喜歡什麼?我們若總在一處還好,若是我爹不在這兒了,以後跟姐姐見面也難,我要提前做點東西給姐姐。”
外任官員都是調來調去的,唐晏的爹也是如此,偏偏她跟玉彤關係很好,此時說起分別,雖還未在眼前,不過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突然就見不到人了,竟傷感起來。
玉彤看她情緒低落,便失笑:“李太白說人生得意須盡歡,我們現在快快活活的,以後即便想起彼此也是開心居多,這不比感風傷月要強的多嗎?”
“你這小妮子好話歹話都讓你說了。”唐晏想想也是,嘴上卻不認輸。
她最近很難得出來一趟,想跟好朋友以後別斷了關係,連忙道:“我娘說我明年就嫁過去,我有個舅公在京城,到時候我娘跟我哥哥送我到京城去。我現在把我舅公的地址給你,若是你一時找不到我,到時候可以使信過去。”
玉彤鄭重的讓春櫻把紙收好。
她們在這裡說了一會子話,又被魏媽媽喊過去陪新娘子,唐晏明年就要出嫁的人,也想觀摩一下別人的婚禮,倒是多了幾分興致勃勃。
玉柔是玉彤的親姐姐,玉彤就更責無旁貸了。
新郎林煥之被張瑰攔在門口,對了幾個對子就放進來了,玉柔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進了林家,回門的時候卻滿臉笑意,看的出來過的很不錯,還非常大方的給玉彤跟玉佳一人送了一堆禮物,頗有主母風範了。
玉彤也見到姐夫林煥之了,是個很生的很清秀的年輕人,確實如曲氏所說很老實,在桌上勸酒,張釗讓下人跟他倒了幾杯酒,他就喝了幾杯酒。
還好張家的人也很有分寸,沒有灌醉他,張瑰跟林姐夫還討論書院的事,玉柔在一旁是又驕傲又高興,跟灌了蜜似的。
丈夫長的很周正,家裡雖有一個伺候的通房,也在她嫁進去之前就打發出去了,婆婆還說讓她理家。比起在娘家長期得不到重視,她在婆家可以算的上是挺起腰杆子走了。
第十章 調任杭州
冬日天氣濕冷,玉彤房裡放了好幾個火盆子,才感覺稍微暖和一點。她讓丫頭們都進來內室烤火,夏桔剛從外邊回來,她是侯府的家生子,是張釗奶兄弟的女兒,她們家在侯府的關係枝繁葉茂。
今天就有從益州到京城侯府送年禮的人回來了,這次送年禮的人有夏桔的爹娘,所以玉彤讓她去跟她爹娘見面見面,順便打聽點消息。
“姑娘,奴婢回來了。”
“哦,你回來了,外面很冷吧。桌上還有牛辱,快喝點驅寒。”玉彤笑著跟她道。
夏桔也不推辭,她先謝過玉彤,坐下來足足喝了一大碗,才跟玉彤說起侯府的情況,“說起來,府里倒是有一件喜事,爹娘回去送年禮的時候,世子夫人正好發動了,生了個六斤六兩的胖小子,還得了賞錢。”
世子夫人小朱氏是老太太朱氏的嫡親的侄孫女,朱家雖說不如當年那樣鼎盛了,可家裡依舊有爵位,老夫人拍板的事情想必侯夫人也不會反對。
想也不想,玉彤就道:“這是好事啊。”
夏桔笑的就有點玩味了,紫鳶情知有隱情,便催她:“可是有什麼不妥?”
黃鶯也急道:“姐姐還在姑娘面前賣起了關子了。”
“倒也沒什麼,就是世子夫人的親妹子過來照顧她,沒想到被人撞到和世子在園子裡說話,那話傳到世子夫人的耳朵里,可不就那麼快生了嗎?”夏桔的小表妹在長房茶房裡做丫頭,消息十分靈通。
玉彤挑眉,心道,常聽曲氏說起世子是個正派的有為青年,就算有心思也不會那麼亟不可待,有很大可能是朱家的那位姑娘故意如此。
可她這樣做的好處呢?難不成是為了搶姐夫,但她姐姐已經是世子夫人了,她難道還想做小?
光聽這些就足以讓玉彤覺得侯府實在是太麻煩了。
還好她們家是庶出,以後肯定也要分出來的,人少就意味著事情會少,玉彤並不是個愛操心的人。
夏桔也只能打探一些八卦消息,而張釗和曲氏關心的是侯府的態度,他跟冷知府倆人競爭太大了,所以寫了信找家裡人問康王府對冷家的態度。
來信的人是玉彤的四叔張榭,他是探花出身,現在在翰林院做事,算是張家出仕子弟中最有出息的一位。
張釗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這封信,他隨手把信往旁邊一扔:“老四還是老樣子,最是以他岳父的想法為主。”
說出來張釗還有點不屑這個四弟,本來以前家裡就這倆個人讀書,倆人成績都不錯,算是家裡最能說的上話的人,彼時倆人關係還很不錯。後來張榭的夫人平西伯府的王氏進門後,因王氏跟家中妯娌們關係都處的不好,張釗還勸曲氏好好跟王氏相處。
沒想到王氏這個人不識好歹,後來又被曲氏發現一樁關於她的醜事,反而曲氏跟王氏關係更差了。
張釗沒有因為女人們的關係跟兄弟鬧僵,張榭卻不是如此,看他的回信,明顯是讓張釗忍冷知府,還說康王現下很受皇上器重,而且還是他岳丈平西伯的上司,讓張釗不要衝動。
可張釗也跟侯爺這個兄長打探過,還有去信了大舅子曲國公,那倆人都表示康王因為在太后喪禮上被訓斥,連王爵都被降了,稱康郡王。還有康郡王現在上了摺子立郡王府的兒子為世子,冷氏的兒子不過是宗室旁支了。
“我已經上書給川陝總督關於招安土匪之事,恐怕不日我們就要調走了。”
曲氏也嘆了一口氣:“四叔為人倒是不錯,就是那個王氏,虧她還是侯門嫡女,真以為嫡出就是無敵了啊!”
即便是侯爺對自家丈夫也是頗有兄弟之情,四弟這還沒有位極人臣,就生怕兄弟擋著他的路了。
張釗輕嗤:“她跟老四算是青梅竹馬了,老四沒他倒好好,有了她便跟變了個人似的。你知道的她娘是繼室,還是原配的庶妹。其實以前威遠侯世子在的時候,哪有王氏輕狂的份兒。”可惜平西伯世子年紀輕輕就得了病,不到十七歲就過世了,身後也未有一兒半女,所以便讓王氏的親兄長繼承了爵位。
也因為如此,王氏的爹娘以及兄弟護短到有些殘忍,王氏看似天真,卻很沒有是非觀,若不然曲氏跟張釗不會被逼到雲南那種地方。
張釗又想起他的親娘毛老姨太據說今年身體不大好,他很是擔心,又恨自己不爭氣:“若我在京里,又何必讓姨娘受那樣的苦。”
毛老姨太是老侯爺在莊子上帶回來的妾,出身不高,卻很有一點運道,不過一晚就懷了孩子。她性格最是老實,說話都有點結巴,對張釗卻是真好。小時候張釗犯了錯誤被禁足,她就自己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烤紅薯給小張釗送過去。
對嫡母張釗也很感激,畢竟當年他讀書,嫡母首肯了,還送他去書院,就沖這個他也得孝敬嫡母。對親生的姨娘那就只剩心疼了,毛老姨太不是聰明人,為人既憨厚又老實,所以不得寵,在老侯爺面前也沒什麼體面,現在病了這麼一場,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