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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韶嚶嚶嚶的哭起來,葉錦深又連忙安慰妹子。
因為玉彤在坐月子,所以趙群親自過來了,他名義上也算是鎮海候夫人的侄女婿,讓人送了喪禮,還親自拈香。
張蕊姝一死,鎮海候府女主人不在,府里也有點亂套了,因為葉錦深喪了妻,身邊也沒個女主人。所以鎮海侯爺特意拜託了本家的一位族長夫人在此接待女眷,也讓女兒康王妃順便在這裡幫忙。
因怕老太太太過傷心,所以李氏特意瞞住了,她帶著兒媳婦小朱氏一起來的。殷野王曾經說過,娘親舅大,娘死,見舅如見娘。
對於葉韶瞞住,那是因為她畢竟是女人,沒什麼見識。即便她已經是康王妃,可惜,以前被張蕊姝養的太好了,所以葉錦深不願意跟妹妹說這些,可跟舅母卻可以一提。
“深兒,你娘?”李氏深知小姑子張蕊姝脾氣不好,卻跟她關係不錯,皆因二人利益關係糾纏很多。
葉錦深忽然道:“舅母可記得陶表妹。”
李氏一驚,“她不是已經嫁了人了嗎?怎麼回事?”
“關鍵問題就在這裡,我這幾日去找恂王府跟信郡王府都去查過,並且特意找了四嬸的爹又去五軍衙門查過,唯一的新鮮事竟然是陶心湄新喪,來了京城,現在住在辛丞相家裡。”葉錦深說完還看了看李氏。
李氏皺眉:“陶心湄手無縛雞之力,又怎麼能殺的了你母親?”
葉錦深冷笑:“她不能,可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千里迢迢的從涼山那樣的地方不出一個月就到了京城,背後肯定有人在幫她。”
他們鎮海候府雖說不是什麼有實權的侯府,也是手握權利的,沿路只要查路引就可以發現端倪。葉錦深能在短短几天查到這麼多,也得意於京城有權有勢的人很多都是她們家的姻親,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
李氏嚇出了一身冷汗,“當年我們也只是讓她嫁到涼山一戶規矩嚴一點的人家,又沒有害她,還送了那麼多嫁妝給她。”說到底張蕊姝不過是代她受過,她才是真正想打發陶心湄走的人,萬一陶心湄也這麼不明不白的殺了她,那她該如何。
葉錦深忍不住拍桌:“這賤人現在躲進辛丞相府邸了,我們便是想提她出來也不得。”
李氏倒還鎮定:“別慌,我先回去找老太太和你舅舅拿主意。”
養來養去倒是養了頭美女蛇,就是那位汪淑兒也是如此,讓她們和自己女兒上同樣的閨學,同樣的份例,同樣伺候的人,這還不滿足?
她還肖想自己的女婿,把自己的女兒逼到杭州反省,恨不得整個侯府都為她們服務?她一個做母親的怎麼能忍。
“不好了,太太,不好了,四太太在老太太面前說漏了嘴,老太太也昏死過去了。”榮媽媽急的頭髮都快白了。
李氏也差點站不穩,老太太本來今年就身子不好,現在又去了,她去了也就罷了,關鍵是全家還要跟著丁憂。
老二家的也就罷了,老三老四甚至老五都在朝為官,也年紀都不小了。這把年紀了,再一丁憂,如何起復?說不定他們還要怪長房沒照顧好老太太。
李氏顧不得小姑子這邊的事情了,又要回去侍疾,可惜老太太已經沒氣了,她本來年事已高。這幾年身子骨一直發虛,夏天不耐熱,還由小朱氏侍候她去莊子上住了幾個月才回來。
玉彤也被這一連串的消息打懵了頭,老太太也去了,趙群親自過來報喪,他知道老太太雖然不是她嫡親的祖母,可是名義上卻還是要哀傷的。
“你也別太傷心了,老人家年紀大了,總有那麼一天的。”
玉彤點頭,“我也知道,就是走的太突然了,還有姑姑也是。老太太其實早有準備,可姑姑年紀不大,怎麼就走了,哎。”
就連信郡王妃也過來多有安慰,“你現下在坐月子,可不能太傷心了,我明兒去安平侯府去看看。你爹娘怕是近些日子也要回來,見到你生的哥兒和姐兒,止不住的高興。要吃什么喝什麼只管派個下人過去就是,別再傷心了啊。”
看信郡王妃這樣安慰她,玉彤即便不憂傷還得作憂傷狀。
信郡王妃看一一眼孫子和孫女才滿足的走了。
安平侯府內王氏也遭到妯娌們的指責,華氏不敢說王氏,可李氏卻有些忍不住了,“四弟妹,我這千叮嚀萬囑咐就是想讓你不要露陷,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王氏狡辯:“老太太早有所覺,她特特地問我,我也不好不說。”
其實是她自己口快說了出來,她無助的看了丈夫張榭一眼,張榭雖然傷心母親的離去,可面對愛妻被別人指責,立馬挺身而出:“大嫂,我就問,這事可以瞞著多久,我覺著是怎麼瞞都瞞不住的。”
“好啊,四弟,這禍是你媳婦闖出來的?難不成你的意思是母親早應該走……”侯爺也站出來指摘四弟夫妻。
張榭愕然:“大哥這是冤枉我,我又何曾有這個意思?”
李氏看他這樣,不禁心中冷笑,老太太平生最疼的就是這個兒子,想不到到了最後,這個兒子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四弟,我不是想追究四弟妹的事情,可她這樣,先不說老太太過世咱們府里得如何,就是你哥哥和弟弟,人人都要再回來。如同瑰兒,和你家的瑞兒,科舉也不成了。就是玉鳳的事情也耽擱了不是,我知道四弟妹是平西伯府愛女,如果人人都闖了這樣的彌天大禍還安然無事,我以後又如何管這個家?”李氏也許久沒動過肝火了,她原本因為張蕊姝的事情就後怕不已,還指望老太太能說和一下,沒曾想全被王氏這個女人給害了。
王氏嚇了一跳,她以往對李氏的感覺都是虛偽,偽善,沒想到李氏不知道今天發什麼瘋要整治她。
“大嫂,你要如何?”王氏依舊抬起下巴,高傲的問道。
李氏便道:“讓你去靈堂抄經,過完七七再出來,這該不妨礙吧。”
若不是看著她是平西伯的女兒的份上,哪裡這麼輕的懲罰,可張榭是何等愛妻之人,見李氏讓他的妻子受苦,不滿道:“既如此,還不如分家才好。”
分家?
侯爺冷哼一聲:“四弟這是威脅我?娘還屍骨未寒,你就想著要搬出去,不是讓外面的人打我的臉嗎?”
張榭見大哥一心想的都是他自己的顏面,更加惱怒,覺得她們這是故意推卸責任,讓王氏做這個背鍋俠。原本他還對自己家的人很感恩,希望有朝一日發達了,也要提攜後輩,沒想到現在還沒開始,大哥就已經開始防著自己了。
“本來爹娘都不在就該分家,長輩既然都沒了,我們又各自成家,自該分家。”張榭越說越順,他的妻子在家中受了多少苦啊,分出去自己當家做主,這才好。
安平侯也沒料到弟弟態度這麼堅決,他便道:“要想分家也可以,只是要等三弟和五弟回來再說。分家不是小事,我不能這麼輕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