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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似雪掌心出現三道白光,白光中靜靜的懸浮著指甲大小的書頁。
這是鴻蒙書頁,南嘉木毫不懷疑,他感受到了掌心鴻蒙書頁對那三塊殘頁的渴望。
沙似雪撤回南嘉木身側的石之規則與雪之規則,又撤下外邊的雪域,露出真實世界來。原來南嘉木與葉贇在山腳上只往前踏上一步,實則通過雪之規則踏到了山頂之上。
山頂之上懸浮著一座雪晶雕琢的宮殿,宮殿隱在雲層之中,在陽光下反射著七彩光澤。南嘉木目光沙似雪身後漂浮的宮殿上凝住,心底泛起驚濤駭浪。
這座宮殿,無論是門前柱子上的祥雲圖案,還是牌匾花紋,都與他南家老祖宗太虛聖人留在南家後山的那座宮殿上的一模一樣。
這沙似雪,竟也是上界之人。
然而,這沙似雪卻在大荒界存活了幾千年。
他是當年‘大荒黃昏’遺留的上界之人的後人?還是便是當年上界之人真的存活至今?
“留下鴻蒙書頁,帶著你小情兒走。”沙似雪伸手向前,他掌心的三塊鴻蒙書頁躍躍欲試地想要飛向南嘉木這邊。
南嘉木握著‘葉贇’,慢慢後退,紫氣縈繞的鴻蒙書頁在他前邊不斷旋轉著。
見南嘉木退出一臂之地,沙似雪不再控制掌心的三塊鴻蒙書頁殘頁,任由它們如乳燕投林一般投入紫色氤氳的鴻蒙書頁中。
九張殘頁乍合,其上白底金邊皆不見,只剩下一片鴻蒙之氣將之籠罩。變化不僅僅如此,鴻蒙書頁重合之際,有一道紫色光芒沖天而起,直上鬥牛之墟。
南嘉木詫異地望著這滔天紫色,視線無意中掃過沙似雪,見他面帶喜意,隱有激動之意,但不見任何驚訝之色,顯然早知鴻蒙書頁該當如此。
霎時間南嘉木腦中轉過無數個念頭,但又沒有個確切的思緒,他握著‘葉贇’,猛地朝前一步,掌心‘葉贇’化作長劍,直朝沙似雪刺去。
沙似雪對南嘉木的攻擊早有預料,他眼底閃過一絲輕蔑之色,在南嘉木與鴻蒙書頁之間豎起一道高牆,南嘉木的心劍霎時與高牆相撞。
心劍摧枯拉朽般將高牆擊碎成粉,南嘉木眼皮一跳,心道不會這般簡單,果見眼前成碎裂的粉又重新凝結成牆,再次擋在南嘉木面前。
南嘉木的心劍摧毀高牆的速度很快,但高牆重組的速度更快,南嘉木根本無法破開高牆的防禦。
當此之時,旁邊成劍的葉贇也恢復原本模樣,他手持天寶,在高牆上寫下木字。木生土中,能從內部將高牆瓦解。
而趁高牆被葉贇再次瓦解,高牆重組之際,南嘉木及時擊中重組的高牆,趁著這時間差強行突破高牆防禦,與沙似雪重新面對面。
沙似雪正在把玩鴻蒙書書頁,瞧見南嘉木突破石牆限制,面露一絲詫異,隨即恍然道:“忘了你道侶還有天寶。”
南嘉木心生奇異之色,這鴻蒙書頁竟比天寶還要好?看沙似雪這一系列的舉動,天寶好似只是順帶的,他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鴻蒙書頁。
可是鴻蒙書頁雖是太虛聖人煉製,但再好也不過是人造靈寶,而天寶則是由天地蘊育的,其妙用之無窮,遠非人造靈寶可比擬,莫非鴻蒙書頁還有其他未知作用不成?
此時鴻蒙書頁上的紫色愈發濃郁內斂,也不再散發著沖天寶光,它不過巴掌大,縮在沙似雪掌中滴溜溜地旋轉著。
南嘉木不過瞧上一眼,眼前又開始矗立高牆,南嘉木笑容一頓,再次以心劍擊碎高牆,同時劈出一條道路。
重重高牆碎裂又重組,重組又碎裂,南嘉木前行得十分艱辛,他扭頭朝後瞧去,卻見葉贇也被高牆困住,兩人在高牆碎裂重組的罅隙間對視一眼,南嘉木瞬間起了撤離之心。
鴻蒙書頁再好,也不及性命好,這沙似雪的實力顯然遠超兩人太多,雖不知之前為何對他與葉贇手下留情,但若繼續下去,就說不定了。
沙似雪見南嘉木折回與葉贇匯合,也懶得攔截。他撫摸夠了鴻蒙書頁,正欲將之收好,忽而他面色一變,抬頭望天,神情十分凝重。
南嘉木見眼前高牆忽而坍圮似的崩塌不再重組,抬頭詫異的望向沙似雪。
沙似雪正仰頭專注望天,南嘉木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知此時正是良機,他遞給葉贇一個‘掩護我’的眼神,趁沙似雪失神之際,以心劍一挑,將鴻蒙書頁從沙似雪掌心奪走。
沙似雪扭轉過頭,雙目緊盯南嘉木,眼底陰鷙而狂暴。他朝南嘉木走動一步,‘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他費力地朝南嘉木方向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皴裂增多,一道道皴裂肌膚下,血管被不知名的威壓爆破,霎時鮮血迸發成股。不過須臾,沙似雪便成為了一個血人。
饒是如此,沙似雪目光依舊緊盯著南嘉木懷中的鴻蒙書頁,似瀕臨渴死的人垂涎著清水,那股執著、陰狠,讓人心驚肉跳。
南嘉木也被沙似雪這執著與陰狠嚇到,禁不住後退兩步。
然而不等沙似雪走到南嘉木身前,沙似雪便撲倒在地,徹底沒了聲息。
這場爭鬥結束得莫名其妙,饒是南嘉木聰慧,也一頭霧水。
他仰頭望天,沒瞧出什麼,到底是誰在幕後幫他?
葉贇此時走了過來,望著地面的沙似雪,問道:“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