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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贇點頭,筆尖白芒閃爍,有無數規則細線匯聚筆尖之上,又隨著筆尖落於玉書之中。玉書上碧光與白芒交錯,符文一字一句在玉書上顯現,“雪者,水之凝者也;其色若潔,其味若純,其貌如絮,落地成毯……春回大地,木生地暖,雪自消融,雪域成空。有霽初晴,有雪初消,有溪初漲,有雀初飲,有界方常。興哉樂哉,歌以詠生。”
長篇大論下來,葉贇神識耗費地很快,他額冒虛汗,面色泛白,寫到最後幾字時持筆有些不穩。他勉強完成這一篇散文,手中玉筆直接散成一道碧光鑽入葉贇丹田之內,手中玉書脫離葉贇掌心飛到空中。
南嘉木伸手扶過葉贇,氣急又心疼道:“葉贇,不是要你留足兩分力氣嗎,這麼耗費心力作甚?”
葉贇靠在南嘉木身上,面上帶著輕鬆的笑意,道:“我突破了。”
事關修煉,南嘉木不好多說什麼,只一個勁的給葉贇磕靈乳液,補充他耗損的神識,道了聲“恭喜”。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危險之境不宜突破,下次別這麼做。”
葉贇摸摸南嘉木的掌心,道:“我是看你在這,我才敢這般。”
南嘉木沒忍住翹了翹唇,嗔了葉贇一眼,“便算有我在,也不能這麼做。我並非萬能的,若有絲毫疏忽或者發生緊急之事,你的根基便會損傷。僥倖之心不能有。”
葉贇沒還嘴,很聽話的點點頭。不過葉贇心中自有一桿秤,他相信南嘉木,又加上剛才靈光一閃,若有感悟從天而來,這個時機太好,讓他捨不得放棄。
畢竟,下一次這種頓悟之機誰知道還會不會再來。
南嘉木瞧出葉贇眼底的野心,只能默默記在心底,讓自己以後愈謹慎小心。
雪境之中,風聲、雪聲以及兩人說話聲中,忽然出現一絲不和諧之音。這絲不和諧之音像是幕布被撕裂的布帛之聲,並不大,但在這雪境之中猶如暴雷在天,於南嘉木與葉贇耳邊炸開。他倆不約而同地望向空中玉書,面色露出喜意。
玉書飄在空中,它的上方豎著顯示著一個個透明的碧色大字,其內容正是葉贇寫在玉書上的散文。透明碧字逐漸在空中消失,而隨著它的消失雪境正如散文所寫那般“春回大地,木生地暖,雪自消融,雪域成空”。
“破了。”南嘉木扶著葉贇,笑道。
葉贇點點頭,雖然他覺得不會那麼輕鬆,但此時心情不錯。
南嘉木將葉贇拉到身後,持劍準備迎擊接下來的攻擊。
好似一隻大手將積雪抹去的雪境忽然暴烈震動起來,本來被夷平的一座座雪山又仿若平地長出,一山未平,一山又起。
南嘉木眸子閃了閃,心知沙似雪正在恢復雪境,與葉贇的散文規則相對抗,忽而開口道:“沙前輩,這般鬥法沒多少意思,不如開成公布的談一談,前輩想要什麼?”
“天寶,以及鴻蒙書頁。”這道聲音好似從天邊飄來,又好似隨風飄過,虛無縹緲又近在耳邊。
故弄玄虛,南嘉木眯眯眼,道:“前輩不覺得自己獅子大開口了嗎?”
一座座山頭又重新矗立,本來春回大地春暖花開的雪境又重新被積雪覆蓋,玉書之上的碧字一個個消失,像被抹去的沙畫一鍵復原。
“我為刀俎。”沙似雪淡淡地開口。
南嘉木笑了:“前輩未免太過自信。”他左手劍往下一插,以劍為中心,不斷朝外輻射蔓延,本來積雪冰凝的大地又重新復甦,草木搖曳,花香宜人。
沙似雪憑空出現在南嘉木面前,而南嘉木與葉贇腳下站立之地忽而矗起尖刺,尖刺刺穿南嘉木與葉贇的腳底,兩人霎時受了傷。
鮮血從腳底的傷口流出,將地面暈染了一片鮮紅。
心隨念動,意隨心轉,而這意,則反映在規則之上。沙似雪不過心念一動,雪境之中規則便發生改變,這等水平,絕不是死境。
換句話說,沙似雪石之規則,到了活境境界。
南嘉木伸手一握劍柄,瞬間自己與葉贇腳底傷口痊癒,他望向沙似雪,道:“前輩好手段。不過前輩縱然雙界雙悟,但我與葉贇兩人也不弱,前輩確定要魚死網破?”
“你在示弱,因為你沒把握。”沙似雪輕笑了一下,“看在你當了我十幾年兒子的份上,交出鴻蒙書頁,我不殺你。”
南嘉木聞言面色一沉,常年掛在嘴邊的笑容也維持不下去,他冷著臉,直視沙似雪,嗤笑道:“上趕著當爹,不怕摔斷了性命。”
“抹殺不了你喊了我十幾年爹的事實。乖兒子,乖一點,嗯?”沙似雪忽而一笑,眉眼清雋,有股說不出的味道。
他朝南嘉木攤開雙手,看似是在索要接鴻蒙書頁,但南嘉木眼尖的發現他手指動了動。
此時葉贇忽然朝空中攤開左手,玉書霎時掉落在葉贇掌心,一道碧光從葉贇丹田之中飛出,化作一隻玉筆被葉贇重新握於手中。
在沙似雪食指指尖剛動之際,葉贇快速在玉書之上寫下“石者,土精也。”葉贇竟反其道而行之,助其石之規則,預備以“此山之石,攻彼山之石”。
當此之時,葉贇與南嘉木腳下忽而出現天坑,如峽谷如深淵如一線天,葉贇與南嘉木身形迅速朝下掉。於此之時,又有小山從地底長出,穩穩地托住南嘉木與葉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