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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了山,朝之前贇的家走去。
當初兩人離開布陽鎮,便是準備回到維揚山脈潛居修煉,誰知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此時才重新回到維揚山脈的家。
那是一處樸實的農家小院,屋子全木製成,是一處一進小屋,共三間正房,兩間偏方。一間是葉祖父的房間,一間是葉贇的房間,還有一間是修煉室,偏房則是廚房與浴室。
小屋雖小,但什麼都不缺。
一進院內本來種植著靈蔬靈植,多年未有人打理,院內雜草蕪生,顯得有些荒敗。
葉贇將小院外的結界打開,讓南嘉木進來,隨後老老實實地打理院內,一邊與南嘉木說些趣事。
“這房子還是我祖父與我起的,當時祖父與我深受重傷,不能藉助修真手段,只能老老實實砍樹,打磨,將這房子給起了。”
“這靈蔬是我種的,當年家窮,沒錢買靈食,只能自己種。”
……
未曾說幾句,南嘉木與葉贇兩人忽然同時望向院外。一名青衣水墨般溫朗男子以手扣門扉,目光專注地落到葉贇身上,喊道:“贇兒。”
第88章 葉瑜
葉贇目光在這人面容上停頓一瞬, 又收回視線,冷淡道:“你誰?”
來人長得與葉贇極為相似,不過一個溫雅, 一個冷肅。不過光看外表, 便知兩人有很親近的血緣關係。
溫朗男子面露傷心之色,又很快用一抹微笑替代,眼中翻出慈愛之色,道:“贇兒, 你能這般出色,我很高興。”
南嘉木抬頭瞧了眼溫朗男修, 心中對他的身份有了猜測。
溫朗男修朝南嘉木笑了一下, “你是贇兒的道侶吧,你倆很相配。”
“謝謝。”南嘉木也回了個笑, 望向葉贇。
葉贇面容愈發冷漠,“你來這做什麼?”
溫朗男子笑了笑,道:“我就來看看你。”他眼底閃過眷戀不舍, 又很快隱去, 道:“日後你遇見雪衣坊的弟子, 便說自己是甄家嫡系弟子,這是甄家弟子的身份銘牌。”溫朗男修掌心出現一塊玉牌,這玉牌泛著碧光, 飛到葉贇面前。
葉贇沒接, 雙目緊盯著溫朗男修, 一字一句開口, “我是葉家子孫,葉語的葉。”
“我總不至於害你。”玉牌被葉贇隔開在外,溫朗男修也不能逼迫葉贇,只能苦口婆心地開口,“贇兒,不為了自己,為了你道侶的安危,也該接下這個玉牌。”
葉贇冷笑:“你瞧我此時修為,可還需依託他人勢力?”他毫不客氣地放開自身元嬰氣勢。
溫朗男子只是金丹後期修為,葉贇境界比他高,他並不能一眼瞧出葉贇的修為境界,他只當葉贇謹慎,身上有什麼法寶遮攔,誰知葉贇竟然實力真比他高。
他先是驚詫,隨即狂喜,“你已臻元嬰?好,好,好,你母親與祖父再世,也當為你驕傲。”
葉贇聽他提起母親與祖父,也禁不住鼻尖一酸,他偏轉頭,給溫朗男子一個更為冷酷的側臉。
“我兒元嬰,不必怕那些魍魎,真好啊。”溫朗男子笑得愈發溫柔,他收回玉牌,深深地瞧著葉贇,似要將葉贇的面容記在心底,“贇兒,日後與你道侶要互相扶植,相伴不易,相攜更不易,你要珍惜這份緣。”
“還用你說?”葉贇偏頭,雙目似刀,“你有什麼資格說?”
溫朗男子啞然無語。
他目光在兩人之間繞了一圈,見南嘉木站在葉贇身側雖然沉默不語,與葉贇之間還隔著一拳距離,但是兩人之間的親昵不言而喻。溫朗男子徹底放下心底的擔心,輕鬆笑道:“我走了。”
他再次朝葉贇深深地瞧上一眼。
葉贇聞聲不對,可是溫朗男子不給葉贇更多反應時間,身形一動,消失在葉贇眼前。
葉贇緊走兩步,又慢慢地走到門扉之外,伸手扶住門扉,雙目直視,只是心神分散,視線並無焦點。
南嘉木走到葉贇身邊,也跟著朝外望,開口道:“你不喊他回來?”
葉贇怔忡了會,搖頭道:“不用,他能有什麼事。”說是如此說,葉贇感覺心神不寧,連拔草的動作都有些心不在焉。
南嘉木雖然猜出那人是誰,可是葉贇沒說,他也不好發問。
葉贇無差別地拔著靈植跟雜草一會兒後,忽然開口:“他是葉瑜,我父親。”葉贇揪著靈植葉子,繼續道:“當年我母親橫死,我祖父重傷,不過十餘年亦是身死,而這一切,皆是他帶來的。”那些人都是葉瑜的仇人,哪怕一開始不知,後來也知道了。
“他化凡失敗,徹底消失不見,直至我去布陽鎮,他也未曾出現過。”葉贇心緒又回到幼時,每次祖父傷重,需要靈石買丹藥靈藥,而他無能為力之際,他多想葉瑜出現;每當他辛苦在山脈之中挖到靈植,卻因為年紀小修為低而被人壓價時,他多希望葉瑜出現;每當他委屈地想哭時,他多希望葉瑜出現,可是葉瑜在他生活中消失了許多年。
縱然他明白葉瑜是怕給他們招來仇敵,但到底意難平。
“以前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現在他也無須再在。”葉贇淡淡地開口:“修者多在外歷練,常一去便是數十年百年,我就當他一輩子都在外邊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