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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實力強大與否,與其體內儲存靈氣息息相關。經脈寬且韌,則能儲存更多靈氣,同階之中實力更為強大;而經脈脆且窄的修士,不僅引靈氣入體時須小心翼翼,靈氣儲存於經脈之時也得小心翼翼。
因此,大多數修士在幼時都會以藥物蘊養經脈,在其未長成之際儘可能使之擴寬變韌。
“五磨湯?”葉贇無意識地跟著問了一句,隨即懊悔搭這腔,萬一南嘉木誤以為他接受他的好意怎麼辦?葉贇思及丟失的那間衣服,決定找個機會告知南嘉木,他倆是不會有可能的。
南嘉木望向旁邊的莊凌,笑道:“麻煩莊少。”
莊凌儒雅一笑,“南少難得來我一趟,我的榮幸。”
莊凌出了門,房間內只剩下兩人,葉贇動了動嘴,正欲開口,南嘉木先道:“葉道友,我知你對我南家印象並不好,恰巧,我也一樣。看在你我真心相交份上,能否幫我一個忙?”
葉贇動了動唇,似是想要反駁,最終將話咽下,只沉著臉開口,“我不賣身。”
南嘉木啞然失笑,“葉道友無須擔憂婚約,我拜託葉道友之事,便與這此事有關。我想請葉道友答應與我締結婚約,當然,這是假的,只是假成親罷了。”
葉贇又想起南嘉木之前兩次不經意碰撞,以及不翼而飛的內裳,對南嘉木這話表示十足懷疑。
南嘉木伸手邀葉贇就座,葉贇覷了覷那座位,跟在南嘉木之後,挑選個最遠的地方坐下。
南嘉木沒在意這個細節,繼續道:“若道友幫我這個小忙,我日後無條件助道友做三件不違背道心之事。至於道友身上法袍,以及一年份五磨湯藥包,當做我給道友的見面禮,以示我誠意。”
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一小二用托盤裝著二十四份包裝精緻的藥包進來。
南嘉木起身接過托盤,將之送到葉贇身前。
葉贇沉默了一瞬,道:“你等我會。”說著起身出了門。
南嘉木本想跟上,不過思索了會,還是放棄了。他伸手一揮,黑色小石頭從小廂房內飛。南嘉木接過,小黑石捲入他掌心。他神識一掃,剎那間面上溫潤的笑有些維持不下去。
小黑石偷的是什麼鬼,不該是外袍嗎,怎麼會是最裡邊的那件小衣?南嘉木暗自慶幸葉贇未曾發現他少了一件衣裳,也不知這衣裳是他偷的。
南嘉木將黑石一收,取出玉簡,準備閱讀煉器材料大全冷靜一下。
等葉贇再回來時,南嘉木面上又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他含笑望著葉贇走過來,含笑望著葉贇將儲物袋往他面前一放。
南嘉木伸手去拿儲物袋,笑意吟吟道:“這是什麼?”待瞧清裡邊靈石數目,南嘉木面上笑容一僵,“給我的?”不接受他的示好,用靈石打他臉?
葉贇點頭,“見面禮。”
南嘉木迅速冷靜下來,知道自己經驗主義了。散修不一定窮,穿凡布麻衣只是人家的興趣,他不知不覺間,竟也犯了以衣取人錯誤。
“是我唐突了,見諒。”南嘉木道了句歉,收好靈石又道了句謝,“多謝葉兄及時雨,我最近手頭正緊。”南嘉木說了句俏皮話,暗暗將今日之事牢記於心。
葉贇詫異地望向南嘉木,面色和緩了些,朝他點點頭。
“我是真心求助,並無侮辱之意。”南嘉木溫誠開口,“我欲離開家族歷練,家父堅決犯反對,將我困於家中。我人微力薄,困於樊籠只能想出這下下之策,還請葉兄看我真心份上,相助則個,嘉木感激不盡。”
葉贇將托盤中五磨湯藥包收進儲物戒,低聲問道:“我觀你行事,不是那等婆媽之人,為何獨自歷練,要將希望依託他人?你修為不差,你父親亦不過築基,若你父親真不顧父子人倫將你打傷擒拿,莫非你還沒一兩樣底牌逃跑不成?”
南嘉木如遭雷掣,好似有什麼劈開重重烏雲直擊他心底。
是啊,他為何從沒想過光明正大離開,所思所想皆放在如何讓南廷放他離開呢?
六年前南廷給他的陰影太過深刻,以至於他從沒起過反抗念頭。南廷強大不可摧毀的概念深植他心,讓他從沒懷疑過,他也可反抗他,可依靠自己堂堂正正走出南家。
這是心魔,也是南廷當初對他施下的暗手,以強悍的威壓威懾幼小的自己,在他心中種下害怕種子。若他不正視這心魔,若他不克服這種恐懼,若他不打破南廷當初植於他心底的強大不可戰勝的形象,他便算逃離南極,也永遠活在南廷的陰影之下,甚至影響以後的道途。
南廷是真的想毀了他。
哪怕他知南廷對他無情無義,從沒如此刻這般清晰認知到,這讓他禁不住發冷,寒氣從骨子裡散出,瀰漫至四肢五骸,竟僵直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他身上心魔被葉贇指出,南嘉木又瞬間勘破,心境提升,南嘉木身上靈氣暴漲,廂房內靈氣全朝他身上涌去,卻是他要進階了。
鍊氣九層的壁壘在靈氣衝擊下搖搖欲墜,南嘉木因壁壘被衝擊的疼痛清醒過來,他乍發現這一情形,迅速將靈氣吸納丹田並將之不斷壓縮。不過須臾他身上靈氣平穩下來,進階之兆也消失了。
南嘉木在練氣八層停留許久,丹田內的靈氣被他壓縮得幾近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