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
若段飛白不是本書的主角,只是一個配角,劇情大概就是,他歡天喜地的迎娶自己的新娘,但迎來的卻是新娘奉上的一杯毒酒,岳父永無止境的囚禁和嚴刑拷打……
“阿姐。”一隻手驀地覆上了她的手背,將她的手合在掌心。
陶靖衣抬眸,蘇星辰不知何時已走到了她的身邊,親密的貼著她,輕聲道:“你可是心軟了?”
“我沒有。”陶靖衣下意識的搖頭。
“我還以為阿姐假戲真做,真的愛上那段飛白了。”少年舔了舔唇角,眼神晦暗。
“怎麼可能!”陶靖衣拔高了聲音,“對他而言,我就是一個騙子。”
“等我處置段飛白的時候,阿姐可一定要在旁邊看著。”
陶靖衣的睫毛狠狠顫了一下,多嘴問了一句:“你想怎麼處置?”
“自然是一片片割下他的肉。”少年的聲音陰惻惻的,眼神像一條毒蛇緊緊纏著她,“聽說在凌遲的過程中,人是不會死的。”
一股強烈的嘔吐感襲上陶靖衣的心頭,她有些後悔追問了那麼一句。
在蘇星辰說話的時候,她的雙眼在室內掃了好幾遍,雖然她沒有發現段飛白的蹤跡,但她知道,他一定藏在某處,平靜地注視著他們,聽著他們如何謀害他。
陶靖衣是最後一個離開暗室的,她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好幾眼。蘇星辰走在她前面,走了幾步,他回過頭來,疑惑的問道:“阿姐,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陶靖衣收回目光,跟著他一起離開。
就在陶靖衣離開後,暗室內的燭光齊齊跳動了一下,接著,室內悄無聲息的多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那身影和燭光融在一起,周身泛著極冷的氣息,便是那昏黃的燭光不由得也冷了幾分。
他眉目清雅,神色卻是陰寒的,眼底一片堆霜砌雪,滿是戾氣。
“咔噠”一聲,是什麼斷在了他的掌心裡。
那是根雕了一半的桃木簪子,上好的桃木加以精雕細琢,尾部墜著一朵盈盈綻放的桃花。雖只是個半成品,花瓣卻栩栩如生,足見雕刻之人的用心良苦,就這麼斷在了他的手中。
斷口處參差不齊,隱隱有碎屑飄落,像極了他的一顆心,先是被人劃開一道裂痕,再碾成了碎末,一片血肉模糊。
他的手掌緩緩合起,力道之大,指甲隱隱泛了白。簪子的另一端,狠狠的扎入了掌心,殷紅的血痕順著他的掌心滑落,滴在他雪白的衣擺上,暈出一朵朵血色的花。
“蘇夕顏。”他咬牙切齒的念著這個名字,像是要把她咬碎一般。他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只能翻來覆去的將這三個字合在齒間,狠狠嚼碎,恨得刻入骨髓,痛得鮮血淋漓。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Hailey 1瓶
*  ̄3ε ̄ *
冒著黑氣的男主:我以為你和她不一樣。
下章風臨止出場~
第42章 閉息丸
蒼穹上掛著一輪冰寒的月, 月色皎潔如雪,映得周圍的星子都黯然失了顏色。馬車的車軲轆碾過熱鬧的長街, 在醉仙樓前停了下來。
陶靖衣掀開車簾,問身邊的鐘靈:“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小姐的話,剛好亥時。”鍾靈道。
陶靖衣跳下馬車,抬頭望了一眼。醉仙樓臨江而建, 樓高四層, 樓內燈火通明,歌舞不休。夜風迎面撲來, 拂動著江畔的楊柳枝。隱隱有簫聲從樓上傳來, 那簫聲一絲絲一縷縷,隱匿在吵鬧的人聲中,聽得不甚分明。
陶靖衣細細聽了一會兒,抬步朝著樓中走去, 有夥計前來殷勤招呼, 滿臉堆笑道:“蘇小姐,您來了, 快,裡面請,您訂的房間已經為您備好。”
陶靖衣雙手背在身後, 對鍾靈道:“你在樓下等我。”
鍾靈福了福,退了出去。
“酒菜是現在就上,還是過一會兒上?”夥計點頭哈腰的問道。
“過一會兒。”陶靖衣說完這句話後,抬步沿著木質樓梯往樓上走去。
樓內十分熱鬧, 一樓還有歌舞表演,美艷的舞姬揮舞著水袖,在高台中央旋轉,玲瓏的身姿勾得男人們口水直流。
越往上走,歌舞聲越小,到了四樓的時候,樓下的歌舞聲和人聲淡去了許多,倒是起初聽見的簫聲越來越分明。
這簫聲和樓下的熱鬧相比,卻是顯得落寞了幾分,纏綿中透著清寂,令人想起寒夜裡投在湖面上的一縷月光。
陶靖衣推開屋門,一陣風迎面拂來,吹得她鬢邊的髮絲亂了幾分。層層幔帳後,一名青衣男子坐在雕花的木製欄杆前,手持一管碧色玉簫,臨風而坐,對月弄簫。
在他的身前是玉帶似的的江水,寒夜清寂,江水湯湯,冷月照在江心,粼粼波光搖曳,碎了一江月影。
陶靖衣抬手拂開幔帳,朝著那人走去。簫聲嗚咽,逐漸轉低,隱沒在月色里。青年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放下玉簫,轉過頭來,眼底頓時有清淺的笑意漫開:“丫頭,好久不見。”
陶靖衣將“好久不見”四個字暗暗在心中念了幾遍,忽然磨了磨牙齒,一把撲上去,伸手揭他的麵皮。
風臨止不防,竟被她撲了個滿懷。幸虧他身後是欄杆,才不至於兩人一同墜入江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