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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個孩子?”陶靖衣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林洛安不置可否:“說起來,風臨止與他的生父長得並不像,他應該是像青夫人多一點。”
“……風臨止他知道嗎?”
“他知道,他去南疆的那次,就到他父親的墳前祭拜過了。”林洛安輕聲道。
林洛安走後,陶靖衣還在回想著他說的那番話。原書里並沒有提及過風臨止的身世,由於夏明淵的一些設定生效,這個世界裡風臨止和風鈴芷合併為一個人,這也就導致了風臨止身世成謎。
虞桑青真是夠狠心的,直到臨死都沒告訴風臨止生父是誰。若非這個少年,只怕這一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段凌的兒子。
不知道風臨止得知生父是誰的那一刻,是什麼樣的感受。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去往南疆,定是歷經千難萬險,才得知這個真相。
陶靖衣踏著台階,往亭中走去。亭中空無一人,只有薄霧籠罩著山巔,放眼望去,一片蒼翠。
陶靖衣倚著石柱坐下。
本該是繁花落盡的時節,枝頭的花卻開得熱烈。也不知道花神教種的是什麼品種的花,花朵呈緋紅色,一朵比一朵濃艷,一簇簇掛在枝頭,微風拂過,飄落一陣花雨。
山巔後,斜陽的身影若隱若現。陶靖衣閉上眼睛,涼風習習,吹拂著她的面頰。
風臨止走過來的時候,夕陽的蹤跡已經完全隱沒,陶靖衣倚著石柱,睡得香甜。凋謝的花瓣撒落下來,將地面鋪得一片緋紅,不少花瓣落在她的身上、發間。
風臨止停在陶靖衣的面前,微微俯身,垂瀉下來的青絲,在風中輕輕飄揚著。
一朵緋紅色的花瓣停留在陶靖衣的眉心,花瓣柔嫩清艷,像是有人繪在她眉心似的,比那枝頭的任何一朵還要美麗。
風臨止似乎嗅到了清甜的香氣,這清甜的香氣不知道是她的,還是花的。
也許嘗一嘗就知道了。這個奇怪的念頭冒出來之後,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引力,吸引著風臨止。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陶靖衣的面頰,喉頭不自覺地滾動著。
陶靖衣的面頰是粉嫩的,眉不畫而翠,烏黑的長睫卷翹著,長睫的下方是合起的眼,只有風臨止知道,這雙眼睜開之後,是多麼透亮清澈,黑白分明。
風臨止是在女人堆里長大的,從小到大,什麼樣的女孩子沒有見過。但唯獨只有她,像是掛在枝頭的果子,散發著誘人的致命香氣,令他生出將她摘取的念頭。
一旦產生這個念頭,仿佛有一顆種子,種在了他的心底,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風臨止的心臟猛地跳動起來,呼出來的氣息也與以往有所不同,是灼熱滾燙的。
尤其是他湊近她的時候,屬於她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心臟跳動地更為劇烈。身體裡如同著了火,這團烈火將他烤得口乾舌燥,而她是微涼的,令他忍不住想要親近她、擁抱她。
風臨止一下子意識到,他對陶靖衣產生慾念了。
這還是他二十幾年的人生里,頭一回對一個姑娘產生慾念。從前他和陶靖衣在一起的時候,也從未產生過這樣的念頭,那是因為她在他眼中是個可愛的姑娘,他喜歡她,想跟她時時刻刻在一起,但從未想過欺負她、占有她、褻瀆她。
但這一次不一樣,他想占有她,欺負她,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更想與她同拜天地,做她的夫君,一生一世,執子之手。
風臨止一點點地靠近陶靖衣。
明明是呼風喚雨的魔教教主,殺人放火都面不改色,可是此刻面對著自己心愛的姑娘,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親吻,都是小心翼翼的,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裡,唯恐一個不慎,就將她摔得支離破碎。
終於,一個很輕、很輕,蜻蜓點水一般的吻,溫柔地印在了陶靖衣的眉心的花瓣上。
風臨止確認過了,花瓣是香甜的,他的心上人也是香甜的。
這個偷偷的親吻結束後,他像是一個做了壞事的孩子,手足無措地坐在陶靖衣的身邊,一向寵辱不驚的面頰,難得地透出一絲薄紅。
晚風帶著涼意,風臨止卻覺得身體裡的那團火燒得更烈了,幾乎要將他燒得粉身碎骨。心底猶如被人潑了一罐子的蜜,那甜一點點的往下滲,滲入他的骨髓。
舌尖輕輕舔了一下唇瓣,原來親吻過她的唇瓣,也是微甜的。
風拂著枝頭,葉子在歡快地歌唱。
風臨止忍不住彎起嘴角,一個人輕聲笑了起來。哪怕是此刻將全天下最珍貴的寶物放在他的眼前,也不及這泛著香甜的一個親吻。
“教、教主!出事了!”一人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將他的思緒喚回。
風臨止連忙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噤聲。可陶靖衣還是被吵醒了,她的睫毛顫動著,緩緩地掀開眼皮,看清眼前的風臨止,和跪在他身前的侍衛,明顯愣了一下。
“我竟然睡著了。”陶靖衣揉著眼睛,她只不過是想坐在這裡吹吹風,順便看看落日,這一睜眼,天已完全黑了下來。
她的目光從風臨止的身上掠過,落在那滿面驚慌之色的侍衛身上,不由問道:“出何事了?”
侍衛面露為難,看了看風臨止。
風臨止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