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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為了順利混進花神教,他居然穿了和她一模一樣的女裝。他身形頎長,女裝有點小,手腕和腳踝都露出了一大截。他的腰間還塞著一張面紗,陶靖衣想像不出他戴著這張面紗混在一群白衣少女當中的樣子。
看到陶靖衣破涕為笑,段飛白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自己這套女裝。
他只是想進來熟悉一下地形,順便帶走她,沒打算打草驚蛇,便穿了一套花神教的女裝。這套衣服的主人是個嬌小玲瓏的個頭,他勉強才套在了身上,一路行來,幸好身形飄逸,才沒叫人給當場撞破。
陶靖衣笑他的時候,眼睛裡都是清亮的笑意,她剛哭了一場,眼底還殘留著水汽,眼珠子又黑又亮,像是水洗過一般,亮晶晶的,好看極了。
看著這樣一雙眼睛,陶靖衣嘲笑他的事,他一點兒也不想計較了,只想看著這雙眼睛裡再多一點笑意。
陶靖衣抱夠了,才想起,面前這人也不是什麼善茬,他可是原書里最想殺死蘇夕顏的人。
她訥訥地鬆開了手,抹了抹眼角殘留的淚珠,因為剛哭過了,聲音里還帶著濃濃的鼻音:“飛白哥哥,你怎麼找過來了?”
“你拿走了我的一包藥粉,我順著那包藥粉追過來的。”段飛白很貼心的用了“拿”字,而不是“偷”字。
被當眾戳破,陶靖衣一陣羞赧,臉頰微熱:“可那不是麵粉麼?”
“誰告訴你那是麵粉的,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沒事在懷裡揣麵粉的傻瓜麼。”段飛白看她一眼,微微一笑,語含深意的說道,“那是用來追蹤的藥粉,為了防止被有心之人濫用,特意製成麵粉狀的。”
陶靖衣:“……”
“此地不宜久留。”段飛白看出她的窘迫,好心的轉移了話題,“走吧。”
陶靖衣望著他伸出來的手,猶豫了一下,將手放進了他的掌心。反正抱都抱過了,拉拉手算什麼。這個花神教里到處都是變態,這麼一對比,還是和段飛白走比較靠譜。
走了三步,陶靖衣忽然想起什麼:“等等!”
她停下腳步,抽回自己的手,轉身望向段飛白,在他的目光注視下,伸手將他腰間的面紗取出來,掛在了他的面上。
“這樣比較穩妥些。”陶靖衣解釋道,接著她也取出自己的面紗戴上。
段飛白沒說什麼,默認了她的舉止。
兩人一同離開了這間院子。所幸一路走來,沒有碰見一個人。繞過一條長廊後,陶靖衣湊近段飛白,小聲問道:“飛白哥哥,你還記得下山的路麼?”
段飛白道:“不記得了。”
“啊?”陶靖衣愣了一下。
“不過我知道別的出口。”段飛白看著她呆萌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說話間,長廊的盡頭若隱若現數道身影。段飛白立時攬住陶靖衣的腰身,“噌”的一下躍上了院子裡的一棵樹。這棵樹枝葉繁茂,密不透風,藏兩個人根本察覺不出來。
陶靖衣不解:“我們為什麼要藏起來?”
段飛白沖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虞桑青。”
虞桑青,花神教的主人。這可是一隻老狐狸,不是那麼容易能糊弄過的。
陶靖衣聽到這個名字後,立時屏息凝神,不敢呼吸。
她整個人被段飛白摟在懷裡,腦袋貼著他的胸膛,甚至能清晰的聽到他胸腔里心臟的跳動聲。
跟著虞桑青身後是一群白衣少女,陶靖衣一眼就看到了風鈴芷。沒辦法,她個子太高了,站在一群矮冬瓜中,簡直就是鶴立雞群。
大抵是花神教有一項地位高不用戴面紗的規矩,虞桑青和風鈴芷都沒有戴面紗。
虞桑青的面容和風鈴芷有幾分相似,不過相較於風鈴芷,她臉上歲月的痕跡很明顯。段氏被滅門之後,她這些年過得也不怎麼好。
她似乎身患重疾,每走幾步都會咳嗽幾聲。
走近的時候,陶靖衣聽見虞桑青冷笑了一聲,說道:“洗劍閣?憑他們也敢來招惹聖教。”
風鈴芷的聲音壓得很低,沒有聽到她說了些什麼。陶靖衣隱隱約約看到她朝樹上望了一眼,霎時間,她渾身僵硬如石,將腦袋埋進段飛白的懷中。
“你在看什麼?”虞桑青問。
“沒什麼。”風鈴芷答道。
虞桑青捂著嘴角,又咳了幾聲,漸漸走遠了。
咕嚕嚕、咕嚕嚕、咕嚕嚕——
就在她們剛走遠,陶靖衣一整天就吃了一個聖果的肚子不爭氣發出抗議聲。
段飛白:“……”
陶靖衣面色微紅,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餓了。”
段飛白道:“我聽到了。”
陶靖衣:“……”
段飛白:“……再忍忍。”
陶靖衣望著他的側臉,忍不住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口水。
段飛白的眉心微微抽了一下。
陶靖衣湊近了他的脖子,深深的嗅了一口:“飛白哥哥,你好香呀。”
段飛白的眉心抽搐得更厲害了。
“你是不是在身上藏了吃的?”陶靖衣餓得雙眼黑,雙手控制不住的扒到了段飛白的身上。他身上香香的,一定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