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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臨止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勢有些瘸,雖然他很努力的在掩飾了。
走到岸邊,陶靖衣回身對風臨止道:“對了,其實我還有事想讓你幫忙,只是今天多有不便,下回再找你。”
“我會一直留在這裡,你若要尋我,命人送一封信去人偶山莊便是。”風臨止道。
蘇星辰腳步一頓,疑惑地問陶靖衣:“他說什麼?”
陶靖衣知曉蘇星辰素來最恨人偶山莊和段紅櫻,只是現在不是惹事的時候,連忙拽住他的胳膊就走:“沒什麼,你聽錯了,趕緊走。”
她又衝風臨止擺了擺手:“教主大人,回見。”
紅楓山莊隨行的侍從跪了一地,陶靖衣命他們起身。她知道,這些天他們一定都在找她,尤其是蘇星辰,他身上還有傷。
想到此處,她有些愧疚。
“我的馬呢?”陶靖衣問。
“來得急,未曾給阿姐備馬,不如阿姐與我共乘一騎。”蘇星辰貼在她耳邊說道。
陶靖衣推開他的腦袋,轉身走向其中一匹馬,翻身上去,並且對那侍從道:“你去和少爺同乘。”
侍從呈震驚狀。
蘇星辰將韁繩塞入侍從的手裡:“這匹馬讓給你。”
自己卻翻身坐上了陶靖衣的馬。他坐在陶靖衣身後,伸出長臂,握住韁繩,將陶靖衣圈在懷裡,不等陶靖衣說話,雙腿一夾馬腹,呵斥一聲,駿馬頓時撒開四隻蹄子,衝著夜色狂奔而去。
陶靖衣走後,風臨止坐了回去,看著滿桌的殘羹冷炙。過了一會兒,那名中年婦人走出來,將滿桌子的東西都收拾了。
水波推動著船身,畫舫逐漸駛向湖心。月影映在水裡,隨著水波的晃動,碎成了無數銀色的光點。
風臨止望著破碎的月影,抬起手,手指摸索著臉頰,從耳根處撕起,撕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面具後,隱藏的是一張俊美的臉。
這張臉的眉眼十分溫雅,笑起來的時候,如沐春風,令人很難不對他生出好感。
正是素有“琴劍雙絕”名號的段飛白。
段飛白緩緩勾了一下唇角,低聲喃喃:“原來你不是她……”
一張紙從他袖中滑落下來,跌在地面上,細碎的粉末被風一吹,散在了湖面上。
那是他專門為陶靖衣調的藥。
陶靖衣看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實則警惕的很,就連發燒說胡話,也不曾撬出她的秘密。他只好借著袖子的遮擋,將藥物灑在了酒里
陶靖衣很警覺,即便他扮成風臨止,還是不能瓦解她的戒備。
她故意潑了那杯酒。
但她沒料到,藥是撒在酒壺裡的,而他用的杯子上面抹了解藥。
只可惜,在藥物的催動下,他還是沒能問出她的名字和來歷。
不過,有現在的這些信息足夠了……
段飛白垂下了眼瞼,掩去眼底翻滾的濃烈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子嵐君 20瓶;十里雲兮、草空 1瓶;
謝謝づ ̄ 3 ̄づ
——
有一天問朋友,是不知情的誤殺女主更虐,還是知情卻逼死女主更虐。
她們都選擇了後者。
仔細想一想,前者更狗血,後者更病嬌,比較符合男主人設。
所以提前掉馬了(算掉一半馬甲)
另,男主不會換噠,換了文會崩的。
女裝大佬可以打包快遞給你們(狗頭)
第40章 定下婚期
秋意漸濃, 紅色的楓葉在秋風裡舒展著, 一簇簇,一團團, 如火一般,燃燒在山莊的每個角落裡。
陶靖衣一大早打開窗戶, 驀然瞧見這一片血染般的紅, 幾乎被灼傷了眼。
她是被噩夢驚醒的。
夢裡, 她披著大紅的嫁衣, 龍鳳燭燃出來的光芒籠罩在她的身上。段飛白站在她身前, 手執長劍, 劍端染血, 眼神陰鬱的盯著她, 而在她的身下,大團的血花綻放著。
一百六十個窟窿, 無處不痛,痛得她牙齒打顫, 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慄。
好不容易從第一場噩夢裡逃脫出來,又陷入了第二場噩夢裡。
水波推動著船身,畫舫在湖心搖盪。她喝了一杯酒, 醉醺醺地倚在欄杆處吹風。船身晃了一下,在她歪倒的瞬間,一隻手伸過來扶住了她。
她抓住了那人的長袖,掙扎間,隱隱瞧見了他長袖下腕間的傷痕。
那是利器留下來的痕跡, 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傷口的顏色已經淡了不少。疤痕歪歪扭扭的,像一條醜陋的蜈蚣,盤踞在他的手腕上。
她呆了一瞬,抬起頭來,視線所及之處,原本屬於風臨止的面頰猛地脫落下來,露出段飛白陰森的臉。
陶靖衣渾身沁出一層冷汗,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她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微微亮。她坐在床頭,大口喘著氣,冷汗覆在身上,涼颼颼的。
段飛白的手腕上是有傷的。
當年蘇夕顏斷去他四肢經脈,留下了四條永遠無法消除的傷疤。除了這四條疤痕,他的身上還有十二個窟窿。
都是蘇夕顏犯下的罪孽。
傷口可以癒合,剜去的血肉也能重新生長,但是刻在身上的傷疤,卻永遠無法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