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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靖衣,別睡了,快醒醒!”原來是他一直在叫著她的名字。
陶靖衣眼前模模糊糊的,只有晃來晃去的燈影,是風從門縫裡吹進來,將滿屋子的燭火吹得搖曳不定。
好一會兒,陶靖衣的視線才漸漸清晰,終於看清那張臉。
“夏明淵!”認出對方是誰,陶靖衣頓時清醒了幾分,驚訝喚道。
“你不是在天山派嗎?怎麼會在這裡?”她激動地開口,手腳一動,頓時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傳入耳中。
陶靖衣這才驚覺,自己同樣被吊在鐵架子下面,關鍵的是,她還穿了一身大紅色的嫁衣。
這嫁衣的顏色極為艷麗,嫁衣上用金線繡出精美的圖案,穿在身上,不大不小,剛好合身,像是為她量身定製似的。
望著身上這件嫁衣,她面色劇變,目光露出驚恐之色。昏迷前發生的事情一下子湧入腦海中,渾身不由得罩上一層寒意。
嫁衣是誰替她換的,不言而喻。
夏明淵嘆了口氣:“我與你分開後,就被打昏帶到了此地。”
“你還好吧?”陶靖衣問。
夏明淵搖頭,聲音十分虛弱:“你也看到了,我快被蘇星辰整死了。對不起,他實在太過變態,我扛不住,就把你我的秘密都告訴了他。”
陶靖衣神色僵住:“他已經知道我不是蘇夕顏……”
難怪他會說,她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的手段太狠了。”夏明淵一直低聲道歉,他的臉色越來越白,身上的血幾乎快流幹了。
蘇星辰喪心病狂地用匕首在他身上戳了幾十個窟窿,他每問一個問題,他回答得沒有令他滿意,他的身上就會多一個血窟窿。
如此還不夠,蘇星辰用匕首絞著他的血肉,狠狠刮著他的骨頭。
夏明淵好幾次痛得暈過去,又被蘇星辰以銀針刺穴,刺激得醒過來,如此折騰半夜,死去活來無數遍,幾乎令人懷疑,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入了地獄。
夏明淵原本還硬扛著,到後來,實在痛極,扛不住,意識薄弱時,就將所有秘密都抖了出來。
等他再次醒來時,陶靖衣已經在他眼前了。蘇星辰這個變態,不僅給她穿上嫁衣,還替她化了妝,挽了髮髻,戴上華麗地珠釵。
若不是綁縛她的鐵鏈太過扎眼,這副模樣的她,實在像極待嫁的新娘,驚艷得叫人移不開眼睛。
“我知道了,夏明淵,你撐住,我一定會救你的。”陶靖衣雖心中慌亂,但事已至此,再慌也無濟於事。蘇星辰既已知道她不是蘇夕顏,要殺要剮,也只能由他。
陶靖衣深吸一口氣:“你不要再說話,保存體力,如果能離開,立刻去找段飛白,記住,帶上他的琴劍。”
夏明淵頷首:“嗯。”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因為是在黑夜,這腳步聲又沒有刻意隱藏,聽來十分清晰。
一步一步,像是死神的逼近。
陶靖衣屏息凝神,靜靜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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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與蘇星辰對峙
“吱呀”一聲, 兩扇屋門緩緩朝兩邊打開, 露出門後的身影。蘇星辰提著一盞紅色的燈籠, 站在黑夜中,燈籠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映照著他陰沉的臉。
夜風拂過荒草, 颯颯而響,風揚起蘇星辰的衣擺, 發出獵獵的聲音。
他穿了一身紅衣。
烏黑的髮絲, 血紅的髮帶, 他的一雙眼深不見底,目光像毒蛇一般纏繞著陶靖衣,表情陰鬱,煞是嚇人。
蘇星辰緩步踏進屋裡, 熄了手中燈籠,隨意丟在地上,然後朝著陶靖衣走來。
屋子裡擺著兩排木架子, 架子上點滿了紅燭,燭光將屋內照得亮如白晝。
蘇星辰站在陶靖衣的面前, 燭光將他的面容照得一覽無餘。
他就這麼陰森森地盯著陶靖衣,冷冷地笑了一聲,慢吞吞地開口:“阿姐, 或者我應該稱呼你,陶靖衣陶姑娘……”
陶靖衣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她深吸一口氣, 仰起頭來,毫無畏懼地迎上蘇星辰的目光:“蘇星辰,夏明淵與此事無關,你放了他。”
“與他無關?”蘇星辰笑容更冷,明明是在笑著,眼底卻飛出了刀子,“若不是你們,我的阿姐怎麼會消失。”
“是我占用了蘇夕顏的身體,蘇夕顏的消失,我應該背負更大的責任。蘇星辰,既然你已經知道所有事情,放了夏明淵,讓段飛白帶著他的琴劍過來,只要有琴劍,我就能離開,我離開,真正的蘇夕顏就回來了。”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蘇星辰臉上划過暴虐之色,抬起右手,狠狠地掐住了陶靖衣的下巴,“到時候,你和夏明淵走了,我的阿姐卻回不來,我找誰算帳去。”
“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不行。”陶靖衣黑亮的眼睛直視著蘇星辰,“如果什麼都不做,蘇夕顏就真的回不來了。”
蘇星辰眼底神色變幻著,似乎在考慮陶靖衣的話。
陶靖衣續道:“只要我這具身體不死,蘇夕顏多半是能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