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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臨止。
陶靖衣在心底輕輕重複了一遍。
“我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風臨止警告道,神色厲了幾分,“大卸八塊、五馬分屍的那種!”
哇!好兇殘!!!
陶靖衣驚懼地如小雞啄食般點著腦袋,恨不得將關於他的一切從腦海中剜去。
兩人一時都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陶靖衣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子,望著風臨止的臉頰,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你的臉也是假的嗎?”
他的臉部輪廓柔美清麗,絲毫看不出屬於男人的硬朗,若非如此,陶靖衣也不會掉進這個坑。
“稍稍易容了一些,眉眼沒怎麼變,我若恢復了男裝,你定能一眼認出。”風臨止看了她一眼,說道。
陶靖衣“哦”了一聲,站起身來,往湖邊走去。
“你做什麼?”風臨止道。
陶靖衣回身,沖他晃了晃沾滿血跡的雙手,又指了指染滿污跡的衣裳:“我去洗洗。”
“去吧。”風臨止淡淡道,警告了一聲,“不要妄想逃跑。”
陶靖衣雙手叉腰,氣呼呼道:“我就不懂了,你都自身難保了,為何非要帶著我這個‘拖油瓶’?”
風臨止唇畔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因為你好玩啊。”
陶靖衣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哪裡好玩。
她氣惱地走到湖邊,拿石子往水裡扔,扔了幾顆,自覺沒意思,坐下來,清洗著雙手。
湖水幽冷,看不出深淺,她也不敢靠得太近,洗完了手,又將外衫脫下,放在水裡搓洗著。將上面的血跡洗掉之後,擰乾了水分,罩在一旁的小樹枝丫上。
她晾完了衣裳後,回頭去看風臨止,方才她為了清理傷口,劃開了他的衣裳,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變出來的針線,居然三兩下將衣裳縫好了。且針腳細密,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原本破損的痕跡。
風臨止將衣裳一件件往回套,他受了劍傷,為了不牽扯到傷口,穿衣裳的動作很慢。還剩下一件沾滿了血跡的外衫,被他扔到了陶靖衣的腳步:“喂,丫頭,順便幫我洗一下。”
陶靖衣嫌棄地拎起衣裳,扔進了水裡。
風臨止臉黑了一下:“你……”
“不要吵,洗著呢。”陶靖衣彎身從地上撿了根木棍,伸入水中,挑起他的衣裳,卷了卷,然後拿著木棍在水中攪動著。
這樣來回攪動著,水中漸漸有血跡散開。
風臨止:“……”
待血跡散得差不多了,陶靖衣收回衣裳,也不擰乾,隨意掛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反正是夏末的天氣,一夜下來就能風乾。
一通忙活下來,身上出了不少熱汗。陶靖衣在湖邊找了塊石頭,脫了鞋襪,將雙腳放進水裡,汲取著湖水的清涼。
段飛白趕到的時候,陶靖衣正拿著雙腳晃動著水波,隨著她的動作,灑落在湖面的月影一下子碎成了千萬片。
段飛白負手凌空立於樹頂,垂眸靜靜看著那個坐在湖邊的少女。
遠處的夜色濃如潑墨,當空一輪皎月,灑下無數細碎的月光。她就坐在湖畔,腳丫子動來動去,雙腳在水中挑起銀色的波浪。
原本就雪白的腳踝,被水波清洗過後,更是晶瑩剔透。段飛白目力極好,甚至能看清凝在肌膚上那一顆顆透明的水珠。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起他握著她腳踝的那些畫面,明明那時他只是為了替她治傷,此刻忽然想起,卻無端地生出了幾分綺念。
陶靖衣洗完了腳,光著腳上了岸。湖邊有一大塊碧綠的草灘,她攤開四肢,也不穿上鞋襪,就這樣躺在草地上晾著自己的腳丫子。
風臨止走到她身邊,躺在她身邊,與她一起看著頭頂的明月。
陶靖衣抱著肚子:“餓了。”
風臨止:“我也餓了。”
陶靖衣:“……”
“再等等,我的人會很快來接應我。”風臨止又道。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隱隱從地面傳來。陶靖衣坐起身來,抬眼望去,只見月光下一名白衣女子驅馬而來。
白衣女子現身的瞬間,樹上的段飛白隱去了蹤跡。
不一會兒,白衣女子便到了風臨止與陶靖衣的面前。她翻身下馬,單膝跪在風臨止的面前:“屬下雲信前來接應聖女大人。”
“起來。”風臨止的嗓音又恢復了女聲,冷冷清清的。
“怎麼是你?湘兒呢?”他皺起了眉頭。
雲信是虞桑青的貼身侍女,他此次發出訊息,按照以往,來接應的應該是湘兒。
“可是出了什麼大事?”風臨止猛地站起,卻牽扯到了傷口,疼得他白了臉。
“回稟大人的話,湘兒她、她為護教主,以身殉教了。”雲信的臉上露出一抹沉痛之色,“兩日前,三大護法叛變,不少姐妹皆被她們所殺,如今教主被逼至凌霄殿內,身受重傷。屬下拼死逃出,接到聖女大人的訊息後,便馬不停蹄地追了過來。聖女大人,教主快要撐不住了,您快去救救她!”
“什麼?!”風臨止又驚又怒,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