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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不到的地方。”陶靖衣昂起下巴,冷冷回道。
鬼公子的眼底透出無奈之色,朝著她走過來:“跟我回去,明日一早我送你離開。”
“送我去哪裡?回到段飛白的身邊?”陶靖衣冷笑,“鬼公子?段無雙?段飛白?你耍著我好玩麼……”
鬼公子的身形一僵。洗劍閣的小師叔是鬼公子所扮,這件事已經無法遮掩,但他沒想到,她居然能猜出,鬼公子和段飛白是同一個人。
“怎麼,無話可說了?”陶靖衣滿臉嘲諷。
“陶陶……”
“別這樣叫我。”陶靖衣轉身就走。
晚風迎面撲來,送來一縷縷婉轉低沉的簫聲,似是從人偶山莊外飄來的,陶靖衣朝著簫聲飄來的方向走去。
鬼公子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始終隔著五步遠的距離。
陶靖衣知道他在跟著,她什麼也沒說。隨著簫聲越來越清晰,人偶山莊的大門出現在她的眼前。
因為鬼公子一直跟在她身後,沒有人敢上前來阻攔她,即便是到了大門口,守門的侍衛也只是怔怔地看她一眼,眼睜睜地看著她推開大門,往莊外走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沉下來,人偶山莊前掛著兩盞燈籠,燈籠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隨著晚風的吹拂,輕輕的晃動著。
天幕上掛著一輪皎月,灑下一路清寒的月光。陶靖衣踏著月色,沿著山路離開。
忽然,她的面色變了一下,捂著肚子,彎下身去。
“陶陶!”鬼公子追上來。
陶靖衣痛得冷汗淋漓,抬起慘白的臉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斷腸散又一次發作了,每一次發作的時候,都像是有人往她的肚子裡插了一把刀,鋒利的刀刃狠狠絞著她的血肉。
陶靖衣忍不住運功抵擋,非但沒有減除痛苦,反而更痛了一些。
鬼公子扶著她,疾聲道:“不要運功,放鬆下來。”他握著她的手腕,往她的體內輸送著內力。
陶靖衣想起他扮作段無雙欺騙自己的事情,心頭划過惱怒,一掌拍出去:“不用你管我,痛死算了。”
“陶陶。”鬼公子硬生生挨了她一掌,無奈喚道。
陶靖衣的掌力並不重,但他前些日子才受了段紅櫻一掌,因此喉中嘗到了點血氣。他暗中將這股腥甜咽下,摟緊她的腰身,“聽我的話,不要運功。”
陶靖衣正氣上心頭,惱他欺騙自己,不願遂他的意,大力掙紮起來。
鬼公子握緊她的手,任她打任她罵,卻不肯鬆開半分。
陶靖衣打不過他,更罵不動他,又腹痛如絞,雙眼都紅了。
鬼公子扣著她的腰身,在她耳畔低聲道:“陶陶,是我錯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她不願和你在一起,鬼公子又何苦強人所難。”一道清朗的嗓音驀地自頭頂響起,這嗓音十分耳熟,兩人俱是愣了一下。
一道人影自樹頂飄然而下,來人身著儒雅青衫,眉目俊朗不凡,手中持著一管碧色的玉簫,方才那簫聲就是他吹出來的。
他一現身,簫聲便停了。
青衣男子朝著陶靖衣揚眉一笑,眼底瞬時似有圈圈漣漪漾開,只聽得他神色溫柔地喚了一聲:“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夏天嘩啦啦 2瓶; 1瓶;
mua! *╯3╰
第73章 南疆蠱王
浩瀚長空, 明月獨照。對月弄簫,原本不過是抒發內心的相思之情,上蒼似是聽懂了他的心意, 竟真的將相思之人送到他的眼前。
風臨止內心欣喜若狂,春風般溫柔的笑意一直蔓延到眼底。
陶靖衣沒有想到吹簫之人就是風臨止,乍一見到他, 她激動地脫口而出:“風臨止!”
“別怕,我帶你走。”風臨止沖她眨了眨眼睛,手中翻轉, 寒光閃過,三枚銀針射向鬼公子。
鬼公子攬著陶靖衣, 飛快地移動著身形, 躲開這三枚銀針。
風臨止如影隨形,以玉簫為劍, 攻擊鬼公子的要害。
鬼公子懷中抱著陶靖衣, 只能一味地躲閃。
陶靖衣原本見到風臨止的歡喜, 很快被腹痛壓制下去,劇痛越來越厲害,令她身體頓失力氣,不由得軟倒在鬼公子的懷裡。
鬼公子注意到她的異常,心神不穩, 被風臨止占了上風。
風臨止推出一掌,鬼公子以掌相迎,兩人掌力對上的瞬間, 內力激盪,狂風四起,卷得衣袍發出獵獵之聲。
鬼公子身受重傷,硬接了這一招,頓時血氣翻滾,嘔出一口血箭,攬住陶靖衣腰身的那隻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些許力道。
風臨止趁機以玉簫擊他手腕,迫他鬆開陶靖衣。
鬼公子懷中一空,已是風臨止搶走了陶靖衣,陶靖衣早已痛得昏過去,軟綿綿地倚在他懷中。
風臨止抱著陶靖衣連退數步,朗聲笑道:“人我先帶走了,後會無期。”
說罷,足下運起輕功,身影如燕一般騰空而起,衣袂閃過,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鬼公子連忙追上去,只是才跑了幾步,喉中一股腥甜之氣噴薄而出,吐出這口血箭後,他的身體裡所有的力氣一下子被抽乾,再也站立不住,不由得單膝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