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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沒有覺得山霧好像濃了一點?”上官琪握緊手中的劍, 沉聲道。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自打他們踏進這山谷內,濃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罩了下來。
一陣窸窣的聲音飄入眾人耳畔,沈柔驚道:“是藤蔓,這些藤蔓在動!”
話音剛落,一根藤蔓席捲上她手中的劍刃。沈柔面色微變,揮動著手中的劍。
這些,自然只是沈柔的幻覺。根本沒有什麼濃霧,也沒有什麼藤蔓,是段飛白下的毒發揮了效用而已。
要想解除這些幻覺也很簡單,只需痛覺即可。陶靖衣抬起手背,狠狠咬了一口,這一口下去之後,濃霧褪去,藤蔓好端端的掛在山壁上,而沈柔拿著劍,在瘋狂地對著空氣狂砍。
其他人已經不見。
就連一直看顧著陶靖衣的東方玥也不見了蹤影,他明明一直用目光鎖著陶靖衣的身影,不過是一眨眼,就站在了懸崖前。
利刃破風的聲音從耳後傳來,東方玥抬手,“叮”的一聲,是身後突如其來的劍刃擊在他的劍鞘上。
……
陶靖衣轉眼望著四周,搜尋段飛白的蹤影。蒼翠的樹影后,一截白色的衣角一閃而逝。
陶靖衣連忙跟了上去。
段飛白變身鬼公子,必然要換裝,等他放下他的琴劍後,就是最好的時機。
陶靖衣沒走幾步,一道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後。那人五指並起,掌中凝著一團內力,一掌擊在她的後背。
陶靖衣完全沒有防備,喉中噴出一口血箭後,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中。
那人伸出一隻手,抱住她漸漸軟倒下去的身體,凌厲的目光自她的面頰上一掃而過,紅唇冷冷勾起:“蘇夕顏,你果然沒死。”
……
段飛白拿著手中的傀儡線,利索地割下上官琪的腦袋。上官琪雙眼瞪大,震驚地看著他,一臉死不瞑目的表情。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鬼公子就是段飛白,而段飛白早就給他下了毒。
段飛白嫌惡地將他的腦袋丟在地上,連帶著沾了血的傀儡線也不要了。他一腳踹開上官琪的腦袋,轉身離開。
十年的光陰,大仇終於得報,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就連內心也是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
段飛白沿著狹窄的山道離開,蒼鷺站在谷口,對他彎身施了一禮後,稟告道:“東方玥墜下了懸崖。”
“陶陶呢?”
“屬下一直未曾見到夫人,不過屬下撿到了這個。”蒼鷺雙手呈上一物。
是一把銀色的匕首,陶靖衣一直帶在身上,從不離身。段飛白將匕首握在手裡,五指收緊,說道:“我知道了,你退下。”
“沈柔如何處置?”蒼鷺問了一句。
“丟出翡翠谷。”
“是。”蒼鷺應道。
段飛白拿著匕首,離開白狐山。山腳下,幾匹駿馬還在等它們的主人。段飛白解開它們的韁繩,放它們各自離開,唯獨留下小紅馬和自己的坐騎。
他翻身上馬,驅馬離開。在到達人偶山莊前,他取下掛在腰間的鬼面具,覆在臉上,一路踏進莊內。
莊內的侍衛和侍女見了他,紛紛跪下來行禮。
“莊主在哪裡?”他問。
“回公子的話,莊主在大廳。”侍女回道。
段飛白一腳踏進廳內,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紅衣女子半臥在椅子上,手裡抱著一隻酒罈。
“你來了,過來,陪姑姑痛飲一場。”段紅櫻睜著迷濛的醉眼,朝他招手。她實在高興,這麼多年來了,從未像今日這般高興過。上官琪一死,上官世家大廈傾覆,早晚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爹,娘,哥哥,你們看見了嗎?我們段氏的血海深仇,終於得報了!哈哈哈……”段紅櫻狂笑著,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只可惜,紅櫻離家多年,未曾見你們最後一面,紅櫻不孝。”
“姑姑,別喝了。”段飛白奪走她手中的酒罈,皺眉道。
段紅櫻仰起臉,淚痕布滿她的臉頰,眼底透著狠戾之色:“下一個就是花神教,算虞桑青命好,死得早,否則,我一定叫她生不如死。”
段氏覆滅,皆因虞桑青一句話埋下禍根。如今全江湖對段飛白虎視眈眈,若非段飛白武功高強,又背靠天山派,恐怕早就被他們分而食之。
“虞桑青,就算你死了,還有你兒子,你欠下的債,我會讓你兒子一一償還。”段紅櫻咬牙道。
段飛白將酒罈擱在桌子上,半蹲在她面前,仰起頭來,直直盯著她的眼睛:“姑姑,陶陶呢?”
“陶陶是何人?”段紅櫻愣了一下。
“蘇夕顏。”
“混帳!”段紅櫻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轟”的一聲,桌子在她這一掌下碎裂,桌子上擺放的酒罈也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蘇夕顏她、她是你的仇人啊,你怎麼可以愛上你的仇人。”段紅櫻一雙眼睛赤紅,眼底燃著熊熊怒焰。
“她不是我的仇人,姑姑,你相信借屍還魂嗎?”
“借屍還魂,呵,這樣的鬼話你都能編得出來,段飛白,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段紅櫻冷笑一聲,擊了三掌,“帶進來!”